她的钱?
因为，懒得推辞?
许薏有点蒙蒙的。
她即使没有买过头等舱的机票，也大概明白一张票价有多贵。
可闻诉那天替她订了票，不论当时他的反应还是表情，都是顺手的冷淡。可能就是看她来回十几个小时的高铁只为拿东西，浪费时间，感觉他不太容忍见到她这样的行为。
许薏的屏幕停在和闻诉的聊天界面，犹豫了。
师兄没告诉她，会不会就是因为，料到她会纠结这个事?那，还要不要说……
可能头等舱的一张机票钱对闻诉来说没什么,可是许薏如坐针毡，总觉得太贵重了。
登机的时候，许薏斟酌了一路，还是决定落地的时候跟闻诉说一声。
最好，还是让他知道，她明白这份帮忙有多贵重……吧?
许薏已经开始努力思索回报师兄的几个办法。
登了机，许薏被领到了飞机的前舱。头等舱里连她在内，只有三名乘客。
她的座位靠窗，沙发的座椅宽大舒适，伸脚时，离前方的电视屏幕还能再添一个座位。
许薏旁边的座位没有人，她看时间差不多，关了手机。
机窗外，艳阳高照。
辽阔的停机坪，飞机在跑道上鸣震启动，持续不断加速。轰然攀升。
从北京飞往平渚机场两个多小时，中途，空姐过来温声询问许薏要不要点餐。许薏还不饿，看了看菜单，只要了一杯桃汁。没多久，便靠着座椅小小眯了一觉。再醒来，机舱内的灯已经被关暗了。
许薏睡得有些恍惚，感觉做了几个零碎的梦。有点不记得，她迷糊着爬起来，去卫生间。
光线昏沉。飞机穿过如雾的云层，机舱微微嗡鸣，她踩着厚软的地毯，有一瞬间的错觉感觉还在梦里。
卫生间有人。等了会儿，一位男人擦着手出来，视线昏暗，胳膊不小心撞了一下许薏。
"不好意思，对不住。”男人忙问，“没事儿吧?"“没事。”
许薏扶着旁边的墙，男人跟她擦身而过，一股熏沉的男士香水味充斥了她的嗅觉。忽然，一瞬间，她的脑中零碎想起梦里的一个片段。
昏暗的环境，她的手臂不小心咯到墙上，有人低头下来，忽然在阴影里吻住她。分不清是梦里，还是记忆。
昏暗的走廊。是宁书毓过生日的酒吧。她酒意迷糊，哭哭唧唧，在拉扯着一个人。
像八爪鱼一样，她拉扯着男人的衣角哭唧，不小心踉跄了下，连同男人一起扑到了墙壁的角落。男人扣住她的手臂，忽地低头下来亲她。
许薏的哭唧顿时湮没了。
他勾头亲她，身上的味道冷淡，唇却是热的，软的，气息滚烫散碎，连空气都滚热沸腾。
气氛失了控。
许薏被亲得脑袋迷糊发热，混沌成了一团，呼吸间，全然是男人身上那股冷淡的味道。好闻的，凉凉的味道。
真实又熟悉。
卫生间的冷气散出，许薏不由打了个小颤，突然就想起了那一丝凉意。
是薄荷叶的辛凉。丝丝缕缕，揉在木质调的香气中，恰到好处的抓人。
——是熟悉的，那天在师兄住处的沐浴露味道。
许薏扶着机舱的墙壁，呆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想起来，不久前拿到的机票。
万米高空的云层。像厚而不宣的秘密。回忆里，有什么从云雾里破开了一丝光亮。
许薏晕乱的，浮出了一个猜测。
这张被一句话带过、却贵重的机票，突然的，就变成了一张过于单薄的纸。裂开了一丝缝隙。
许薏后知后觉，藏在机票后面的是什么。
为什么顺便替她买高价的机票，为什么顺便开车来回小半座城市送她。为什么总有那么多顺便。
一直以来，许薏从来没有多想过的许多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