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室内,灯光冷白。
孟听学站在配药台前,动作熟练地取出各种试剂和仪器。那些药剂的剂量和品类他早已烂熟于心,但每次配药时,他的手总克制不住地颤抖。
他曾经受沈谦的胁迫,数次在老爷子的常规药物中掺入微量的前驱物质。那些物质会缓慢累积,削弱心脏功能,但距离引发致命危险还差这最后一剂\"催化剂\"。
透明的液体在烧杯中轻轻晃荡,折射出冰冷的光泽。如今,这最后一剂,就在他手中慢慢成型。
孟听学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因为他深知,一旦将这药剂替换掉本该送去的安神剂,这次沈老爷子必死无疑。
他盯着那杯即将完成的毒药,眼神剧烈挣扎着。
一边是身家性命的威胁,一边是残存的医德和多年的知遇之恩,他的手停顿在半空,迟迟无法进行下一步。
配药室里只有仪器运转的微弱嗡鸣,和他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心跳声。
但最终,孟听学将最后一种催化剂滴入了烧杯中,液体微微变色,宣告着致命毒药的完成。
他脱力般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那杯清澈却足以夺命的液体,眼神空洞而绝望。
他完成了任务,却感觉自己的一部分也死去了。
就在这时,医药室外传来沈娇略显急促的声音。
孟听学猛地一个激灵,仿佛从噩梦中被惊醒。他慌乱地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脸上的异样。
孟听学迅速将那杯致命的液体倒入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棕色玻璃瓶中,紧紧塞好瓶塞。然后,他将这个毒药瓶和真正准备好的安神剂并排放入药箱。
看着并排的两个瓶子,他的手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沈娇站在门口,略有些疑惑地往屋里看了看:\"是药出问题了吗?怎么感觉你的脸色不太好。
说着便转身带路。
沁园那边,沈家众人得知老爷子无恙,彻底安了心,又听说蔡严带着一群警署厅的人找上门,纷纷坐不住了,留下沈眠枝和傅绥尔便又转去了前厅。
沈娇领着孟医生进园时,恰巧看见大部队往外院转移,她并未招呼,直接让郑松关了院门。
傅绥尔和沈眠枝守在沈庄床前,远远听见脚步声,立马起身张望,见是沈娇领着孟医生回来了,两人都松了口气。
沈娇示意傅绥尔和沈眠枝避让,回头看向孟听学:\"孟医生,快给老爷子用药吧。
他走到床边,放下药箱。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里面并排放着的两个棕色药瓶。他的目光在内侧真正的安神剂和外侧那瓶毒药之间急速摇摆,心跳如擂鼓。
孟听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痛色,几乎是凭借本能,伸手快速取出了外侧那个瓶子。
他撕开一次性注射器的包装,用微微颤抖的手将针头刺入瓶塞,抽完药液,排尽空气,一切工作准备就绪。
就在针尖即将触碰到老爷子手臂的前一秒——
沈娇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孟听学的手猛地一抖,针尖险险停在半空。
他惊愕地抬头,看向沈娇,心跳几乎停止,“怎……怎么了?”
沈娇的眼神变得深沉难辨,她没有回答,也没有点破,只是平静地伸出手,语气却不容反驳:\"把注射器给我。
孟听学瞳孔骤缩,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沈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