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的回音在卧室里渐渐消散,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沉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上那具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
复仇的快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空虚。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瞳孔深处隐隐泛起不正常的猩红,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斗,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一股暴虐的冲动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叫嚣着要摧毁眼前的一切。
他摇头晃脑地盯着沉谦的尸体,就在那嗜血的因子即将掌控他心智的瞬间,沉年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用尚存的一丝清明,颤斗着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棕色药瓶。
他熟练地拧开瓶盖,甚至没有用水,直接将两粒白色药片干咽下去。
药片滑过喉咙的苦涩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等待着药效发作。
几分钟后,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眼中那不正常的猩红也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喃喃自语,转身将身后的死亡与过往彻底抛下。
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行在鲸港深夜的街道上,车窗外的霓虹灯影飞速掠过,在姜花衫瓷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她靠在座椅里,目光放空地看着窗外。
刚刚沉园打电话来,说老爷子因为沉谦的新闻发言气急攻心晕了过去,现在还在昏迷。虽然姜花衫知道剧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可避免,但还是有些难过。
沉归灵负责开车,见她不想说话便也没有打扰。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沉归灵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点了点头,随即按下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姜花衫闭了闭眼,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沉归灵神色微动,抬眸看了她一眼,立马踩油门提速。
他早就发现了,只要关乎老爷子,不管多小的事姜花衫都会很紧张。
紧张得有些过头了。
沁园。
花厅里坐着一众沉家人,从接到老爷子晕倒的消息后,所有人都赶了回来。
傅绥尔和沉眠枝眉宇间满是担忧,但这个时候她们也不敢添乱,只能安静坐在角落等消息。
沉渊站在花厅外,探着脖子往主屋方向张望:"孟医生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里面什么情况,怎么也没人出来说一声?
见厅里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他自觉无趣,轻咳了一声转头回到座位:"衫衫和阿灵呢?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人都看不着?
傅绥尔听不得有人说姜花衫半点不好,张口反呛:"衫衫一直在忙馀笙的案子,爷爷晕倒是因为大伯在外面乱说话,事发突然,衫衫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傅绥尔早就因为未央台一事记恨二房,虽说沉娇最后有惊无险,但这颗仇恨的种子已经生根,再回到从前是不可能的了。
沉渊顿时大怒,拍案而起。
有沉让撑腰,傅绥尔更加有恃无恐,冲着沉渊做了个鬼脸:"就是,我还是小孩子。
当初沉澈被逐,沉亦杰死在沉园,沉让因此对沉娇颇有微词,关系也不如从前了。
沉渊这话可算是杀人诛心。
沉让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正要开口,沉眠枝轻轻拉了拉他的骼膊。沉让这才强压了怒火,选择视而不见。
以往若是二房和三房发生冲突,沉娥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