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庄的话音落下,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投入了一块冰,瞬间激起了千层反应。
厅内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沉兰曦和沉清予相对淡定,并未有过多的反应,反观一旁的沉谦、沉渊被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并非惊讶李家挑唆沉家族人背后的真相,而是心惊老爷子坐在沉园花厅,竟然对远在千里之外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份谋略让两人从心里生出了一丝忌惮。
尤其是沉渊。
沉庄明知他是冤枉的,却依旧默许了他和沉谦大打出手,这分明是在敲打他。
而那些之前对沉庄暗生不满的族人们,在听清了这骇人听闻的真相后,脸色骤变,连同看向沉航的目光也从之前的同情变成了彻底的愤怒与鄙夷。
“沉航!你你简直狼心狗肺!老爷子对你这般信任,你竟然联合外人陷害沉家,你不配做我们沉家子孙!”
“怪不得你之前那般积极地鼓动我们前来!说什么为了沉家声誉,为了家族未来,原来全是包藏祸心!是想拉着我们所有人给你那狼子野心垫背!”
“老爷子明鉴啊!我们我们真是被他蒙骗了!完全不知他背地里竟和李家做了这等交易,若早知他是这等卖族求荣、猪狗不如的东西,我们怎会听信他半句谗言!”
墙倒众人推,此刻所有人都急于表明自己的“清白”与“无辜”,将所有的过都推给了瘫倒在地的沉航,仿佛这样就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沉航蜷缩在地上,耳边充斥着族人愤怒的指责和唾骂,他却好似听不见一般,眼神涣散地看向沉庄: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是鬼迷心窍的蠢货!”
“老爷子您神通广大,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您把他们带回来!求求您!”
沉航的此时懊悔让沉家族人心惊胆战,仔细回想,他们何尝没有过沉航这样的盘算?
因为与沉家同宗,每到年关节假都会有不知姓名的人打着拜访沉家名义上门讨好,这些人不安好心他们心知肚明,他们顺嘴说漏两句话就能得到说不尽的好处,这种好事没有人不心动。
老爷子连沉航都能查得出来,更别说他们那点小心思了。
沉庄身处高位,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里,淡淡道:“圣贤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如今已经古稀之年,自诩参悟半生勉强能做安邦定国的栋梁,不想回望一生,连自己的德行都没有修好。”
他这话里带着几十年枯荣的萧瑟,明明是自省却让眼前一众人羞愧难当。
“老爷子”
沉庄抬手,目光落在沉兰曦脸上,“我曾将一生心血托付给阿玺,却害得他尸骨无存,连累他的孩子在最脆弱的时候失去了父母的托举。”
沉兰曦眸光微动,正要开口,沉庄已经转移目光看向沉谦,“你是我的第一个儿子,我对你最是严厉,原本是想把你教导成为刚正不阿的栋梁脊柱,偏偏事与愿违。”
沉谦,“”
“还有你。”沉庄又看向一旁的沉渊,“你自小心性不定,眼高手低,我想着给你找个知心人成了家你或许会有担当,可万万没想到,最后却害了别人家的女儿。”
沉清予脸色沉重,目光灼灼看着沉庄,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感受到了沉庄的内心。
沉庄几乎苦笑地摇了摇头,“还有老四阿泽、阿杰细细数来,无一人如我所愿。”
“还有你们!”沉庄抬眸,他看着眼前曾称兄道弟的族人,“我牺牲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