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
安嫔李氏是汉军旗出身,她阿玛刚阿泰是正三品宣府总兵官,在禁卫军中也有亲眷和曾经的下属。在宫里她想打听消息难,但在热河,不用她探听消息,就有人把消息往她这里送。但她从小就爱舞枪弄棒,想得恩宠也是为了母家,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实在不感兴趣。
荣妃和谨嫔却似是听出了趣儿来。"喝多了?是陪万岁爷喝酒吗?"荣妃诧异问道,"寻常官女子可都没这个体面。"
惠妃轻笑一声,“可不只是醉酒,听说还特地打开窗户,跟万岁爷搂搂抱抱,对酒当歌,好不快活呢。”谨嫔陈氏瞪大了眼:"守着那么多人还敢……这成何体统,简直,简直……"
怕隔墙有耳,她把不要脸三个字咽了回去,却格外腻歪。"也不怕传到老祖宗耳朵里,治她个狐媚惑主的罪过!"
荣妃垂眸喝茶,心里不以为然。真要争宠,宫里谁没想着法子勾过万岁爷,不然孩子哪儿来的?
就连最为清冷端庄的佟佳氏,当年为了争宠,也没少做孟浪的事儿。要是佟佳氏身子撑得住,这会子怕是都没她和惠妃站脚的地儿。
她平静看向惠妃:“你跟我们说这个作甚?后宫的妹妹们也不算少了。”
“是姐姐还是妹妹那可是说不准的事儿。”惠妃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打算,慢悠悠道。“旁人怎比得过方荷?万岁爷说她是故人之后,太后乃至太皇太后都莫名对她青睐有加,至今都查不出她的背景来。”
她抬起眼皮子看荣妃, "姐姐就不怕御前再出个叫表哥的?"荣妃手中的茶算是喝不下去了,思及佟佳氏妹妹在众人面前彰显自己和皇上的亲近时那声‘表哥’,她只觉得腻味。
“那怎么着,姐姐有法子叫方荷伺候不成万岁爷?”安嫔直冲冲地问。“说不准人家现在都侍过寝了呢。”
惠妃冲安嫔笑着摇摇头:“昨儿个我特地叫嬷嬷去看了,她还未曾侍寝。”
“当然,我也没法子阻止万岁爷给她位分。”惠妃话锋一转。“可我听说,这位方荷姑娘先前一心想着出宫,北蒙倒是个好地方。”
安嫔不说话了,即便她不擅长耍心眼儿,也听出了惠妃话里的恶意。荣妃和谨嫔就更不必说。
但谨嫔只低着头当什么都没听到。她位居六嫔之末,阿玛不过是个国子监的副监,在宫里几乎没有根基,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
惠妃也没指望她,只不紧不慢品着茶,余光打量着荣妃和安嫔的神色。马佳氏和李佳氏可都有不少儿郎,在銮仪卫和禁军里当差。
荣妃放下茶盏,悠然起身,“万岁爷若起了心思,谁敢置喙?”"左右后宫那么大的地方,明年选秀也不少进人,咱们擎等着多几个妹妹也就是了。"
安嫔没听出荣妃的意思,但她不打算做那种损阴德的事儿,只垂眸不语。可惠妃已经听到了自己想听的。
荣妃虽字字句句都是对万岁爷的顺从,却只字不提想跟方荷做姐妹。她只笑了笑,“荣姐姐说得是,倒是我多嘴了,往后不再提便是。”
其实康熙若想避暑,不拘是南苑还是京郊都不缺好地方。他之所以定下要在热河建行宫,不只是为了避暑。
热河之地,西临奉天,北面的木兰围场和东面都临着北蒙,往南去快马加鞭一日就可到达京城,清初入关就是走的这条路。因此康熙很早就从奉天派出了三千官兵驻扎在此地,一为练兵,二为震慑监督北蒙。
其次还有与大清关系比较紧密的察哈尔左翼四旗官兵,每年都会在木兰练兵。那是抵挡外敌的一道防线,从热河过去,只要半日功夫。
所以康熙到了行宫后,也没多休息,先接见了察哈尔四旗的旗主和各旗都统,而后又亲自带阿兰泰,出去检阅此地驻扎的三千官兵。他提前派人通知过北蒙各部落,因雅克萨的战事波及漠南和漠北,推迟十日后再开始木兰秋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