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壁的。
她第一个绕不开的壁,是商宗。
从08年那个暴雪天开始,他亲手为她编织了一场长夜无明的美梦,以“好好先生"的姿态潜入她的生活,隔着屏幕看她胆小如鼠地讨生活,将她的稚嫩尽收眼底。
如今她羽翼渐丰,有了饭碗,却依旧被这堵墙撞得头破血流。梁惊水鼻头微涨。
她开始认清,风光和不堪原是一体两面。
U盘里的内容,或许连系统架构师陆承羡本人都未曾发觉。他们师出同门,连推演数据的逻辑思维都很像。她分析那些篡改的痕迹,数据流向逐渐明晰一-那50亿的流水,进入了一个离岸账户,而账户归属正是商宗。
什么悲情掌舵人,不过是个擅长自编自演的老狐狸。梁惊水一想到她此行来到香港,是为了帮这个老狐狸逆风翻盘,气愤悔恨交加,自我厌恶到极点。
回到套间时,她的忿然亢奋至峰值。就算他没戴婚戒又如何,他另有苦衷又如何,这些都不是他把人骗得团团转的借口。这个狗男人!
四目相对,各有情绪。
商宗见她这一副恶容,竞然还能笑出来。
梁惊水冷笑一声:“继续演。”
“我演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门儿清。“她莫名蹦了句京片子。“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商宗伸手想把她揽到腿上,谁知这小白眼狼忽然发狠,一把推开了他的肩膀。
商宗跌在床沿,笑意更盛:“还记得吗?我以前说过,你不明白的地方,只要问我,我都会告诉你。"他顿了顿,说:“前提是你得问我。”卧室里像死海。
商宗洞若观火似的看着她,好像觉得,她应该明白他的用意。梁惊水最厌烦的偏偏是这种洞悉一切的眼神。他总是让她主动问,可有些事情刚察觉苗头时,她又怎么可能第一时间怀疑他。她原本想成为他的幕僚,助他打赢继承战,却无法接受自己连幕僚的门槛都没有跨进。
梁惊水忍耐了好一阵,不为别的:“那我问你,你打算和我到哪?”商宗站起身,莞尔地垂下眼睛,语气是并无所谓的温柔:“等到把你脖子上的东西,光明正大套在你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一天。”他指尖一勾,戒指随着红绳跃出,悬在半空中欢快地抖。慢慢,梁惊水回味过来,光明正大,什么是光明正大,她明白了这份承诺对商宗的意义,胸腔下的频率与戒指的晃动渐渐同步,从急促到平稳。她就是在这一刻,脸色一沉,有些玩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