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之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唇,觉得周予然这种困到不着调的下意识回答,虽然伤害性不大,但对他来说,侮辱性有点强了。只是等想清楚她要表达的意思,愉悦瞬间就像燎原的烈火,就将阴霾了一晚上的情绪烧得一干净。
忍不住用力环紧她,贴着她的唇角亲昵地吻她。“你早说。”
低柔的絮絮叨叨甚至让她听不懂。
“你都不知道我在心里比较了多久。”
周予然嗯嗯啊啊地敷衍了他两句,察觉到他好像又要起立了,无语得手脚并用往床头爬,想卷起被子抵挡他的物理攻击,在昏暗的房间里压低声音表达抗议:"你不要竭泽而渔!”
谢洵之眸色渐深:“试试别的?”
别的是什么?
周予然怔愣了两秒,柔软的手已经被牵引着走到了他身下。炙热粗重的气息喷吐在她耳廓。
谢洵之教她如何按部就班地随着海潮的起伏,张弛有度地上涨下退。温热的波浪是春潮里的水,她在无眠的晨曦里,成为一根浮木,在那股愈演愈烈的苦橙花叶香里,潮涨潮落。
考虑到第二天实在起不来,周予然无奈之下,只能临时跟谢洵之重新串好口供,说自己是连夜归家,怕打扰到外婆休息,才没有第一时间敲门问好。临近午时,几个月离家未归的小孙女突然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她自己的卧室门口,坐在落地玻璃窗前打毛线的陈素茹意外到根本没功夫思考两人漏洞百出的说辞,自然也无暇注意她颈间的吻痕。
来势汹汹的台风因为受临近海面的气压影响,在即将登陆时忽然转弯北上,但台风前夕的狂风暴雨还是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橘子洲的通信设施。没有工作信息的叨扰,让两人在岛上的周末也显得像是度假。相比独居的冷清,家中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给这间原本安静的三层楼小洋房平添了许多生机。
晚餐时,趁谢洵之洗碗,陈素茹悄悄向周予然表达了自己对孙女婿的满意,然后又旁敲侧击问她两人进度到了哪一步,她一时口快说”没有”,陈素茹也没多问,很自然地就也没安排他们睡一间房。周予然高强度打工了一周,难得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间里睡觉,本想好好趁假期休息养精蓄锐,没想到到了半夜,谢洵之还是会偷偷来敲她的门。他像一个无恶不作的盗贼,将她攒了一天的精力搜刮一空,然后赶在外婆醒来之前,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以至于两人在两天之后离岛,相比意气风发的谢洵之,周予然精神萎靡觉得自己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的赶路书生。坐在会场的观众席里打哈欠时,忍不住跟常钰抱怨对方过于旺盛的体力。她觉得谢洵之很懂得先抑后扬的自谦手法,在时长方面过于藏拙了,简直就是给她释放了很错误的信号一一
先是放低她的预期,然后再是出其不意,给她憋了个大的。不得不说,橘子洲里的三天两晚,两军对垒,小周片甲不留。台上是影视圈里的行业大佬在分享制作心得,跟她一起来的同事临时去外面接了个电话,旁边的座位没人,不怕被人偷窥到手机屏幕的周予然开始对着常钰痛骂谢洵之极其恶劣的采阴补阳行为。
常钰:【恋爱的酸臭味儿太重了哈,你再给我搞明贬实褒这一套我就要报警了。】
常钰:【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常钰:【不过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感觉照这个势头下去,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做伴娘了?】
常钰:(拜托一定要提前给人一点减肥的时间好吗?不然我会罢工的!“结婚"两个字戳到了她的快乐神经,周予然认真回想了一下这个词在橘子洲里出现的频率,满打满算,谢洵之晚上亲亲热热地抱着她的时候也就说了个厂十遍吧。
像是生怕她半路跟谁跑了一样。
都还没求婚呢,就想这些有的没的。
周予然压下控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还早呢,我要再观察观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