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麻子总是笑呵呵的太守吗,我想想啊……”
他埋首似乎算了半天,才又抬起头缓缓道,“差不多是十一年前吧,那一天,从天上地下忽然爬出好多巨大的怪兽,恶心又凶残,它们可真多啊,跟潮水一样涌出来,数量足足有以前的几十倍,它们涌进苏南城,张着大嘴见谁都吃,楚太守带领全城的守卫抵抗,最后他全家人都被吃啦!”
楚行池顿时如遭雷劈,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子摇摇欲坠。倏然,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一股灵力顺着手臂蔓延而上,稳住他慌乱的心神,却是师尊握住了自己的手。
老人缓缓继续道,“说起来也是可惜,这个太守是个好人啊,公正严明,种地开荒,修慈幼局,修医馆,替百姓做了不少好事,那韩婉氏也是好人,经常布施,救死扶伤,对老百姓可好啦,那时候城里人的日子真不错。”
他好似喃喃自语般,低声道,“可是,谁又不可惜呢?魔兽太多啦,城里城外到处都是,根本没地方逃,苏南的百姓都被吃得差不多啦,我的儿子媳妇和孙女也都被吃啦。后来城里剩下的人,或者逃或者慢慢地死了,就剩我这把老骨头苟延残喘,也不知道是不是魔兽瞧不上,一直不来吃我,留着我一个人和这个破书肆。”
少饮和沈寒竹沉默地看着老人家,不知该如何安慰。
老人家抬着头看着天边残存的红色夕阳,空洞寂寥的眼神,似乎穿过夕阳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他已经好久不曾去回忆了,那本是个平静的下午,附近的魔族裂缝据说被修士修补过,已经好几年没有破裂过,魔兽也被消灭过,极少出现了。
他这把识过几个字的老骨头也少有闲心地教自己四岁的孙女写字,儿子媳妇在后院做活,但是很快便有人尖叫起来,只见天上地下忽然涌出无数恶心可怕的魔兽,遮天蔽日,楚太守组织的抵抗不到一瞬就被冲破了,无数人的哭喊尖叫混杂着满城的鲜血染红了天际。
他拉着儿女抱着孙女跑,可是没走两步,旁边跳出满身血红倒刺的巨大三眼怪物,一张口,儿女被拦腰咬成两截,他强忍巨大的悲痛抱起孙女想跑,可是那怪物一转身锋利的口器射出,将他孙女和他的一只手臂卷了去,他也痛得当场昏死过去。
他是被满城淌成河的血水给呛醒的,嗓子自那时起就呛坏了,醒的时候他身边不少恶心的魔物正在吸食咀嚼,他便那般心如死灰地躺在原地,等着魔兽来吃,甚至有一个魔兽看到他醒了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继续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