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好你丈夫,不然可是要被关进冰山地狱的。”
下一刻,一张纸打湿,贴在了苏念娣的脸上。
沾湿的纸不透风,嘴巴被封住,苏念娣呼吸困难,痛苦万分。
本以为她会在下一刻死去,结果又猛地被另一道疼痛灌输。苏念娣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呼吸更加急促。
身体传来灼烧感,混合着肉体烧焦的味道。
苏父拿着绿矾油,倒在苏念娣的每一寸皮肤上。绿矾油腐蚀性太大,腿上浇过的地方立刻变得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在白骨露出之前,苏母立马将一张张纸贴在那可以粘住白纸的皮肤上。
皮肤与白纸完美的镶嵌在了一起,这样,她的身体就会干净的如同白纸一样。
越做到最后,母亲已然不哭了,而是嫌弃,嫌弃她身上散发的恶臭。
最终,苏念娣颤抖的身躯终于停下。
她的双眼埋葬在白纸之下,已然没有了呼吸。
绿矾油最后一次浇下的,是苏念娣的脸。
还好,在这之前她已经死去了,免了一次痛苦。
这也许是上天对她唯一的眷顾。
红色盖头重新回到了她的头上,与湿润,腐烂的肉黏在一起。苏念娣的尸体和地主儿子的尸体放在一块,送进了棺材里。
一颗颗封住棺材的钉子,将她这一生封禁在这方寸天地。
地主拿出两块牌匾,放在棺材后的祠堂上。上面写着地主儿子的名字,和地主儿子之妻的名字——苏念娣。
但他们没有注意的是,一股无形的黑气,萦绕在那个牌匾上。
痛苦包围苏念娣的时候,她愤恨的想,为什么她不是男的?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到最后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不,不是她的错。
是她爹娘的错!
她的父亲自卑,懦弱,暴力,面对旁人总是笑脸相迎,吃了亏也不敢发作,在家里只能以折磨羞辱母亲和她为荣。
她受母亲的影响,匍匐在父亲的脚下,低眉顺眼舔舐他打下来的掌纹,认为顺从,就是她唯一的出路。
可是,为什么呢?
苏念娣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
父亲总说,他养一只猪都比养她挣钱。
她就拼了命的下地干活,进猪圈养猪,背着柴火到处贩卖。
可她尽管付出一切,也没有得到过他们的认可,甚至抵不过苏祁安刚学会喊爹娘那一刻。
那个时候,他们脸上出现了他们从未对她展现过的笑容。
直到被爹娘同时钉进棺材苏念娣才明白,她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一切都是徒劳。
那一刻,她不再心存侥幸。
她只是想好好活着,她有什么错?
一切的错都是来源于他们!生儿不养,重男轻女,到最后为了几头猪羊和银票,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他们都该死!
从前,世道将绝对威严的规则,深深的刻进苏念娣的骨里。
直到死后她才明白,威严就像是一个纸老虎,表面恐怖,实则任何人都可以戳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