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她那个妹妹,总是活得像个仙子似的,太子府里的陈设十分特立独行,他们夫妻俩爱将游历山水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每一个角落。
皇后慢慢走了进去,她很自然地抬头看向当日把太子妃吊上去的横梁,只是这横梁是用朱漆新漆过的,再也看不到当年的痕迹。皇后冷冷一笑,目光往下移,只是一瞬,她整个人都僵硬了,她的妹妹正站在那里,冲自己微微笑。
“千叶?”韩继业的惊讶,将皇后唤醒,她再仔细地看,果然是季千叶站在那里,身上穿着的,是昔日母后为她心爱的儿媳妇特意打造的鸾袍。
“季千叶?”皇后狰狞地念出这个名字。
“参见皇后娘娘。”千叶含笑,从容走上前,这空荡荡的屋子里,竟然只有她一个人。
韩继业警觉地朝四处看了看,他相信梁定山一定不会允许千叶独自来这里。
千叶则故意道:“表哥放心,我怎么会有胆量诓骗你带皇后娘娘来,然后再杀了她呢?”
皇后怒目圆睁,可不知是因为在这她曾犯下罪孽的地方,还是身上没了金银珠玉撑起的尊贵,她的气势完全无法凌驾在千叶之上。相反的,这年轻的小妇人,仿佛掌控了一切。
“这里是我花了好些银子和心血,工匠们日夜辛苦,才恢复原貌的地方,我怎么会让罪人再次玷污她。”千叶看向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此刻,不知从何处飘出来的一条白绫,如白蛇一般蹿上了房梁,落下来随风而荡,看得人触目惊心。皇后朝后跌了几步,千叶则转身问她:“娘娘,我只能恢复到这个样子了,却不知您当年,是用什么勒死了我娘?”
“放肆!”皇后并没有打算对千叶和天下人承认她曾经做过什么,她扶着侄儿的手挺起背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那娘娘今晚为何而来?”千叶恨不得以牙还牙勒死眼前这个人,她又怎么会可怜皇后憔悴的脸色和狼狈的神情。
皇后咬牙道:“祭奠你的爹娘,难道还要你的应允。”
千叶仰望着那再也不会让她害怕和恐惧的白绫道:“您是想来看看我娘的英魂散了没有,怕她向您索命吗?”
皇后怒然:“季千叶你再放肆,休怪我无情。”
千叶漠然道:“娘娘怎么不问问,我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些话?您一定想不到吧,把这些消息传进驸马耳朵里,再传到我面前的,正是你的女儿瑾珠。皇后娘娘您此生最错的,不是当年杀了我娘,而是杀了我娘之后,留下了我,还留下了你自己的孽障。娘娘,我真的很好奇,您为什么不杀了我,留着我虐待我,就那么有意思吗?”
“继业,把她拿下,把这贱人拿下!”皇后怒极了,推着她的侄儿道,“杀了她,立刻杀了她。”
韩继业冷静甚至冷漠地看着姑母:“姑姑,这里到处都是神山侯府的人,我还想带着您全身而退。”
“你是故意把我带来,让我被这小贱人羞辱的?”
“难道不是姑姑的意思?只是我没想到……”他看向千叶,他巴不得白天的时候千叶指着他的鼻子责备他,可千叶并没有,也许对千叶来说,他韩继业真的是个无所谓的人,他做什么或不做什么,都不会对她有所触动。倘若是梁定山做了这些事,她一定会伤心欲绝,甚至会疯。
千叶走近皇后,她眼中的目光,会令人感觉到自己的渺小,韩继业的手在颤抖着,可不是因为他害怕,是他的姑姑正陷入无尽的恐慌。
“皇后娘娘,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早一些晚一些,谁也逃不掉。现在,你正在为留下我这个错而付出代价,您看看您的样子,您敢说自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吗?”
“放肆!”皇后大怒,扬手要朝千叶的脸上打下来,可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她的手才举起的瞬间被紧紧地禁锢住了,身着夜行衣的楚歌一直在暗中看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