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乔东瑜醒了。
他刚睁眼,注意到自己还在皇太女的寝宫内,脸上随即露出一抹浅笑。但他的笑容没能维持到三秒,就被宋昀然出声打断。
“乔侧君。”
“殿下呢?”宋昀然收回笑意,顾左右而问道。
“殿下去上早朝,还没回来。我已经让阿言去告诉她了。”
“多谢。”
宋昀然顿了顿,双手背在身后,看向乔东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深意,“乔侧君,以你乔家天机阁的情报,会不知道温酒里有毒吗?”
“是,我确实知道。”乔东瑜自知瞒不过宋昀然,大大方方承认,“但我是在那侍女端酒上来时才发现的。为保护殿下安全,我只能以身试毒。”
“你就不怕是无药可救的毒药?还是说,你居然算计到了殿下身上!”宋昀然咬重“算计”二字的读音,猛然拍了桌面。
乔东瑜重新笑了笑,慢悠悠地走到宋昀然面前,“算计?宋侧君说笑了,我们都是殿下的侧君,理应将殿下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我只是出于本能。就算它是致命的毒、无药可解的毒,我也会替殿下喝掉那杯酒。”
宋昀然根本不信乔东瑜说的每一个字。
乔家,谋臣。
算计,安危。
他的眼神落在乔东瑜的脸上,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猛然醒悟,“原来你是想要殿下的愧疚。”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宋侧君好像格外关心殿下。难不成,你是喜欢上殿下了?”乔东瑜知人识人,一语道破宋昀然埋在心里的秘密。“宋侧君别忘了,殿下心里可是有那位得不到就会永远在骚动的周、埼、玉。”
提到周埼玉,宋昀然有片刻慌乱,好不容易定住眼神,重新看向乔东瑜,“乔侧君,我与你一样,都是殿下的夫君。”
“我会派人去搜查真相。现在,我只希望这杯毒酒,和周埼玉无关。”
下朝后,夏柔直奔寝宫。
在迟暮的安排下,乔东瑜还没有离开。见到夏柔,乔东瑜立刻起身行礼,却被夏柔拉住手腕,“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柔语气急促,脸上写满担心。
“谢殿下关心,臣一切正常。”
夏柔与乔东瑜先后坐下,待众人退出房间后,她才重新开口,“迟暮已经将那名侍女关押在天牢。迟暮说,那名侍女才来半年,是端王女的人。”
“端王女?”
“嗯,端王女。”
端王女远在北疆,她的母亲是母皇的妹妹,夏柔得叫她一声表姐。
“有点意思。”
“我会让迟暮再去查明……”
“不必了。”乔东瑜打断夏柔的话,提议道,“剩下的事情,请殿下交给天机阁吧。我在北疆也有自己的人。”
“乔侧君真是深藏不露。”夏柔知道,天机阁是乔家倾注心血打造而成的情报部门,有天机阁在,一切尽在掌控中,“谢谢你。”
“殿下想要怎么谢我?”乔东瑜低头凑到夏柔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之时,缓缓开口,“难道是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自己抱着乔东瑜睡了一整晚的画面立马浮现在眼前。
夏柔慌得连连摆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不不,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不着急,等殿下准备好了,再以身相许。”乔东瑜轻轻笑着,声音低沉有力,“殿下别忘了,臣是殿下的夫君。”
夏柔红透了脸,一口气从寝宫逃到书房。
看完奏折又是深夜。
乔东瑜的药膳如期而至。
看到药膳的瞬间,夏柔马上联想到那声“以身相许”,又羞得满脸通红。迟暮不知所以,疑惑道,“殿下是不舒服吗?你的脸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