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带了责备的口吻道:“你真不能喝就不要逞能了,吴处长也没说你什么,也不会怪罪你。”
吴兴华意犹未尽的看着牟文华,似笑非笑,举起了杯子,朝他示意了下,一口气喝净了。放下杯子,夸奖道:“我看还行,有胆量喝,练出来是不成问题的。”
牟文华苦笑道:“吴处长,我酒量不行,可是我心真诚。”
“那好,吃菜。”吴兴华又一次带头抓起了筷子。
夜色完全黑了下来,路灯显得更亮了,虽然光线是昏黄色的,但在暗幕的映衬下,挤在树梢间的电灯倒像是满月的月亮,照耀着满是飞虫的燥热空气。空气里,升腾着一阵一阵的白色烟雾,东游西飘,最后消失在黑黝黝的茂密的法桐枝叶中,这烟雾都是一座座吐着红舌的炉灶发出的,当然,这种烟雾都带着香气,至少是葱花炝锅的余香。
在吴兴华的连连举杯下,霍旭友没有少喝一点。现在,他感觉到肚子在一寸寸膨胀,腰带不够长了,脑袋里也飘忽忽的。脑袋飘忽能忍,小肚子却忍受不了,一阵阵生疼,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硬的像外面箍了一层铁皮,再不把尿泡里的尿排出来,肚子会隔着这层铁皮也要爆炸的。他坐立不宁。
吴兴华很善解人意,他虽然坐着没动,但还是有意无意的伸手指了指他脸朝向的方向,说:“那个地方有个公厕。”
霍旭友听此,马上想站起来,忍了忍,还是没动,说:“吴处长,我陪你去一趟?”
吴兴华哈哈一笑,“好,去解放下,回来再喝几杯。”
说完,二人起身。霍旭友跟在了吴兴华身后,坐着时他还能忍受肚子的膨胀,现在站起来一走动,尿把得肚子搞得更疼了,是针扎般地疼,为了忍住这种疼痛,他甚至不敢直起腰,步伐有点错乱,连身子都是在斜着走路了。吴兴华走得四平八稳,不紧不慢,他跟在后面不敢逾越。
厕所的位置好远,约有一百多米的样子。这一百多米,霍旭友从来没有感觉过这种不是割肉的痛苦,离厕所越近,痛苦愈深,他甚至想蹲下身去不再走了。好不容易进了厕所,昏暗的灯光下,仅有的三四个蹲位都蹲着人在大便,旁边的尿池边也排了一队人,你挨我挨你的低头尿得正欢。吴兴华走在前边等,见一个人提着裤子退出了尿池,马上挤上去,掏拢一阵后,抬起头,看似很清爽的样子。霍旭友实在没法再抑制裆里的收缩了,感觉已经有尿液在渗出,便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和矜持,慌乱掏出那货对着厕所门口的一面墙喷泻而出,尿液顺着墙根很快流到原本就黑湿湿的地面上。那原来的湿肯定是前面的某些人留在地上的,他只不过是重了重茬,又增加了地皮的湿度。别人这么做他管不着,但他自己这样对着墙而不是规矩的对着尿池,他还是感觉有些唐突,尤其守着自己的领导。恰这时旁边蹲着的一个人起来扎腰走人,闪出了一个蹲坑。霍旭友忙转了身子,前挪了两步,尿液也跟着他移动,最后划了一道抛物线,落点到粪坑里,发出砰砰的声音。以这样的姿势和方位,他紧张的心情马上舒缓下来,肚子也慢慢塌了下去。短暂的十几秒的时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心里叹到,人生竟如此不堪一击,小小的一泡尿,居然也能将人逼到要死要活的境界。扭头去看吴兴华,他正低着头,似乎尿得正欢。两个人隔了三四米的距离,在昏暗的灯光下,再具体的东西他一点也看不见。
霍旭友很快完事了,他甩了甩那货,好像甩不干净,也顾不得了,麻利的扎好腰。又瞅了一下吴兴华,见他依旧是刚才看到的样子。顿了顿,便转身出了厕所,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等吴兴华。
三三两两的人不断地在他身边经过,来厕所的人走势匆匆,出厕所的人大都是迈着清闲的脚步。霍旭友想到刚才自己的那一幕,会心地笑了几下。他看到四五个女人在女厕所门口排队,眼睛不停地往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