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什么不重要,只要在教育处工作就是满意的。他现在最想要的是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只要有了属于自己的办公桌椅,那才是真正的上班。听到吴处长的话,他根本没有什么不爽的心理反应,随口应道:“我听领导的安排,做什么都行。”
吴处长在椅子上晃荡了几下身子:“咱们处老同志多,你年轻,肯定要挑大梁的。”说完,站起身,“你先坐会儿,我去打水。”
听说去打水,霍旭友忙用眼睛在屋里找暖瓶,他跟着吴处长的身子在移动。墙角处,吴处长将要弯身提暖瓶的功夫,霍旭友一把抢了去:“吴处长,我去打水。”地上有两把暖瓶,他一块儿提了起来。模样一样的暖瓶提在他手里,觉得不一般重,仔细一看,左手里的那把只是一个空壳,瓶胆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只好放下。
吴处长任由霍旭友去抢暖瓶,也没有推让,见霍旭友放下那只空壳暖瓶,哈哈一笑:“前几天这个暖瓶给踢爆了,还没换。”
霍旭友刚走到门口,猛地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吴处长问道:“灌水的地方在哪?”人慌乱无智,霍旭友犯了这样的错误。潜意识里,他时刻遵从着父母的教导:到单位手脚一定要勤快,眼睛一定要好用。所以,他只刻意自己动作的麻利,还没有将手脚要勤快、眼睛要好用的动作做得舒缓自然。
吴兴华多年的副处长,见惯了霍旭友这样刚上班的毛头小伙子和刻意的表现,见怪不怪,所以任由霍旭友去抢暖瓶。听到他回头问话,也就补充了灌水的地方。
热水器前有三四个人提着暖瓶在不规则的排队打水,他们很熟悉的样子,听话音好像在讨论一个电视剧。见霍旭友站在了他们身后,便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谈话,又一起将眼光对准了霍旭友。
霍旭友有些紧张,见都在看他,脸上忙堆了笑,也不知对谁说:“我是刚分来的学生,分在了教育处,我叫霍旭友。”说完,给了每一个人一个友善的眼神。
一个中年男人随口应道:“欢迎,我们是同事。”另外三个人是女的,看年纪也是中年以上了,其中一个道:“欢迎小同事,好歹我们处里也有年轻人了。”
霍旭友不了解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意识到身边的几个人都是教育处的同事,想不到在打水的地方碰到了,不等另外的人再说话,他便说:“请各位老师多多关照。”
还是那第一个打招呼的男人回道:“没事,没事。”不知道这“没事”代表着什么涵义。
霍旭友提着水一进吴处长的门,说:“处里的同事都在那打水。”
吴兴华瞥了一眼霍旭友,漫不经心道:“都这样。”不知道他说的“都这样”又有什么含意。
霍旭友想在吴处长的桌子上找杯子,没有,却看到了一个牌子,牌子上是吴兴华三个字,可能是他的工作牌了。问道:“吴处长,你的杯子呢,我给你倒水。”
吴兴华哦了一声:“谢谢小霍,我自己来。”他转身去提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粗大的玻璃杯,杯壁已经被茶渍渲染得有些黑黄。他伸手去接霍旭友手里的暖瓶。霍旭友提瓶的胳膊往后撤了撤,没有给他,说:“我去给您刷下杯子。”等把杯子拿到手,他才放下手里的暖瓶。吴兴华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在家刷过了。”他还想再说什么,霍旭友已经拿着他的杯子走出去了,他嘴角咧了咧,像是笑的样子。
热水间已经没人了。霍旭友开水龙头洗刷吴兴华的杯子,怎奈茶垢坚实,任凭他使了劲,茶垢就像长在了杯壁上。杯口不是很大,他只伸进去三个手指头,把手弄得生疼了,茶垢继续厚厚的存在。他忽然想到母亲每次刷茶碗时,身边总放着一包碱面,母亲用湿的手指往碱面上一放,然后再用沾满了碱面的手指抹拭茶碗,再用清水一冲,茶碗变得油光瓦亮。他觉得碱面可能是茶垢的天敌,心乐默默地记下,想,等下班后去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