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便不安地守在灯边,强撑着困意在家里等他回来。
他一直不回来,她便一直不肯睡。
她自己搬不动重物,看着他去搬,便想:这多累啊,他一定是累坏了吧。她觉得劈柴烧火很难,看见他在院子里劈柴火,便也觉得他真不容易。
但在他跟前,她是不会将那些担心说出口的,只是时间长了,这少年似乎自己也有察觉,若是碰到带着去医馆却碰壁的情况,他便会 脸无辜地对她道:“阿莞,方才那人好凶。”
她便会心疼地检查一番,问:“方才你被轰出来时,被他们伤到没有?”
她不知道段浔私底下是个横行无忌的小霸王,以为他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然而一夜过去后,那些医者便会神奇地“良心发现”,主动为南尧看病。
段浔露馅,是一次偶然。
那一回,她和段浔一起去逛集市,不曾想遇到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子弟,对方举止轻漫,对她言语调戏。
那是南莞第一次看见段浔动手。
那些打手个个手拿棍棒,段浔却赤手空拳,一拳揍下去,又准又狠,不消片刻便揍得他们哭爹喊娘、屁滚尿流,还在她跟前摁着那为首的人,冷声道:“道歉!”
对方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哭丧着脸道:“这、这位娘子,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对、对不住娘子,还请娘子莫要与在下一般见识……”
"什么这位娘子,这是我夫人。"
"是是是,这位夫人….."
"叫段夫人。""是,是,段、段夫人息怒!段夫人息怒!"
萧令璋神色古怪地瞧着这一幕,只见太阳底下的少年眼尾上扬,姿态冷峻而懒散,看着极是不好惹。
"知道错就好,再敢让小爷发现你欺负女人,下回可就——"
段浔懒洋洋地抬着下颌,正要继续说些威胁的话,余光瞥见她在看自己,嗓音蓦地顿住。下一瞬,他敛去脸上的神情,朝她走来。
他走到她跟前,然后,朝她抬起方才揍人的那只右手。她迷惑,“怎么了?”他委屈巴巴:"手疼。"她怔了怔,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在说什么?手疼?明明其他人才更疼吧?“….…”她看着周围倒了一地、正在哀嚎的人,彻底无言。
也便是从那时开始,萧令璋便知道,段浔并非是性子好,他只是不喜欢在她跟前发脾气。
她短暂地走神了一刹。
待她回神时,唇上传来极轻微的刺痒感。
不知何时,段浔已倾身凑她更近,轻轻啃咬着她的唇,声音里带着不满:“看来阿莞和为夫现在是感情淡了,连叫声夫君都不肯。”
萧令璋经他这么一闹,臊意彻底荡然无存。
她抬手,掌心贴着他白皙的脸颊,笑唤道: "夫君。"
这一声,好似风吹皱湖面,撩起阵阵春波。段浔的眸光越发灼热明亮,抬手捉住她抚着自己脸颊的手,指腹在手背上来回摩挲,带着些许痒。“夫人真好。”
他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怎么办?我还想再听一遍。”
“夫君,夫君,夫君……”她一迭声地唤着,笑眼弯弯,“听够了吗?”段浔抬起头,灯笼彻底照亮了那半张脸,他睫毛浓郁,冷白如玉的脸庞饱含笑意。“阿莞唤我,就算听一辈子,也听不够。”他捧着她的脸,低头,再度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的唇瓣很凉。
一边亲,眸光一边锁定在她的脸上,他视线灼热,带着强烈的侵略感,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萧令璋笑,放松身子,轻轻伏在他肩上,嗅着他衣袍上携带的松竹般的清冽气息,很熟悉,亦很安心。段浔最喜欢看她笑,手指一遍遍抚摸着怀中女子的鸦鬓。
二人静了许久。
“阿尧。”
“嗯?”
段浔笑意微敛,低声道:“亲眼看到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