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绝不甘于随波逐流。
谢明仪心中微震,见她话语如此坚决,比起那日刚知道真相时的恐惧无助,此刻更显得坦荡而从容。
她沉默许久,再次对她拜道:“既然公主心意已决,奴婢便不再多言。于奴婢而言,只要公主平安,一切便也足够。但公主若还受限于裴淩,奴婢将来无论如何也还是会再来救公主。”
南荛微微笑笑。
由于外头危险未知,南荛让谢明仪先别轻举妄动,她先出去探探,吸引旁人注意,谢明仪再寻机逃走。
南荛在身上揣好匕首,拿起狄钺的腰牌出去。
有了腰牌,一切便畅通无阻许多。
狄钺虽为羽林郎,但他和裴淩之间的关系比南荛想象中还要亲密,丞相府认识他腰牌的人不少。
南荛生得清艳婉约,一眼望去楚楚可怜、弱柳扶风,端的是个柔弱至极的美人,无人能想到这腰牌是她从习武的狄钺手中硬抢来的。
南荛一路疾行,至裴淩的书房外,再次如先前般出示狄钺的腰牌,但这次却被人拦下,“此处若无丞相手令,任何人都不许擅闯。”
南荛道:“若我非要进去呢?”
那侍卫冷硬道:“不行,你……”
他话还没说完,南荛眸光骤寒,冷叱一声,“放肆!”
这一声呵斥,着实气势十足。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南荛便冷冷诘问:“你们几个难道眼瞎了?我每日都陪着丞相出入书房,此处我都不知来多少回了,连裴丞相都不介意,你们几个还敢有眼无珠地拦着我?怎么,你们真以为我这次就没有获得丞相许可吗?”
南荛天生双眸上挑,眼尾倾斜,含情时温柔婉丽,稍一冷眼抬颌,上调的眼尾便好似冷刃出鞘,竟浑然生出一股说不清的威仪。
加之这一番话委实唬人,俨然带着未来相府女君的架势,那两个看门侍卫也算见多识广,一时都被她唬住,久久怔愣在原地。
他们值守此处,的确每日都看到南荛,也知道丞相对她极是疼宠……若无丞相许可,寻常女子恐怕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便擅闯书房。
一时之间,他们不禁犹豫动摇。
“还不给我让开?!”
她眸光冷冷,再度呵道。
那两个侍卫互相对视一眼,终于沉默收戟,让开路来。
南荛推门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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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常,入夜后宫门下钥,皇帝便不会再传召臣子入宫,尤其裴淩位居丞相之尊,若无大事,自不得随意惊动。是以,这夜裴淩入宫时,领路的内常侍吕之贺便边走边解释道:“今夜前方有战报传了过来,北边有了动静,陛下正忧心着呢。”
裴淩了然。
他到时,果然还看到太尉邓嗣、尚书令陈之趙、太傅杨晋等人。
几日前,杨晋之子杨肇被裴淩派人绑走,成安大长公主眼见着儿子被公然带走,当即气得要进宫告状,半只脚都已踏入了宫门,转而又听到裴淩要把人送去廷尉狱,所认定之罪竟是“指使仆从杀人”,这要是真关进去,只怕真难救出来了。
大长公主不得以绝了去御前闹事的念头,半道儿又拉着杨晋去拦人,把杨肇险险救了下来。
这事儿闹得动静不小,洛阳城中不知多少人在暗中瞧着,最终却又轻轻放下。
杨家又吃了哑巴亏。
杨肇被接回府后,还被问候了家法。
据说那夜,杨晋亲自在祠堂拿鞭子狠狠抽这个不孝子,杨肇还在不甘心地哭嚎,“裴淩那厮绝对有问题!指不定就是被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然他怎的独独就针对我?当真有个女人!阿父,孩儿断断不会撒谎!孩儿这么盯着裴淩,也是为了妹妹、为了我们杨家啊!”
杨晋脸色铁青,“你还敢说!老夫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杨晋足足抽断了两根鞭子,才命人把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