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念一句,背诵一句,心不在根本记不住。离节日还有三天,我终究没有等来戒尘的回信。
我将写好的信纸藏在《心经》里面,让小离帮我带出荣庄,再转交给戒尘,信中说明,如果有收到请回信,可托林小姐转送给我。
“我可以确定,《心经》是送到大师的禅房,不会出错。”
“我不是质疑你。”
“我知道你的心情,要不这样,我明天去华林寺再拜佛,趁机见一面大师。”
“不用了。”我失落地说,“过几天我要带着紫陌离开一段时间,等我回来再说。”
到了圣诞节,我依然没有将《金刚经》背诵下来,二十四号那天,我带着紫陌,陪同荣少飞到北方看雪,因为紫陌而推迟了回来时间。
“你看他们。”晚上,我哄紫陌睡下后,接到荣少发给我的微信,我去了他的房间,没想到他远程控制了荣庄的监控,用他自己的手提电脑能够看到自己书房的动向,也就是说,在我们离开荣庄的这段时间,三位太太们都很积极地守在保险柜外面,不敢轻易凿开保险柜,却相互牵制。
“四太不好查,可是死了的陆展杰很好调查。”荣少指了指桌上的水果,我将一颗葡萄放入他嘴中,好奇地问,“你查了陆展杰?”
“陆展杰,原名陆峰,以前吃过牢饭,因为表现良好,早两年出狱。”
“他犯了什么事?”
“你肯定猜不到。”荣少咽下葡萄,又努了努嘴,我继续放入干净的葡萄,他满意地笑了笑,“陆家是干挖坟掘墓的买卖。”
荣少说,陆峰早年间倒卖文物被抓,判了十几年,出狱后金盆洗手,不倒斗不卖文物,所以生活一直很潦倒,不过他进去的那几年,老婆就已经改嫁
了,他一个人生活,饿不死自己,却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跟着朋友来这里做生意,被骗得更惨,他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就是祖传的手艺见不得光,干了再就是死罪。”荣少品一口香槟。
“他真的是四太的弟弟?”
“这个真不清楚,但我觉得很有可能。”荣少放下酒瓶,起身踱了两步,“以前听爷爷说,四太很会看玉,因为她父亲就是个行家,倒卖古玉的行家。”
“你心里怀疑四太,你认为她和陆展杰的死,有没有直接联系?”
“我听古警官说,陆展杰的社会关系很复杂,他竟然和吴勇有金钱来往,我有理由相信,他和吴哥也有往来,如果他和吴哥也有不正常的交易,说不定吴哥绑架外婆,陆展杰是知情人。”
“从陆展杰身上顺藤摸瓜,摸到四太身上,这就解释了我们之前怀疑,荣庄有内鬼。”我顺着荣少的分析往下说,“陆展杰是个穷光蛋,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送钱给别人?除非他身后有个金主,而这个金主才是幕后操纵者。”
“冬冬,你一点就通,跟你聊天不费脑。”荣少为我倒了红酒,递给我的时候,又道,“外婆和爷爷的行程安排,只有荣庄的人知道,并且这个人同时又是他们绝对信任的人。”
“我问你,四太杀了爷爷,好处呢?”
“报复杀人,不在乎事后好处。”
我拿着杯脚,咬唇解释:“之后我仔细反复地斟酌,我觉得,不能这么随便认定四太对爷爷有恨,如果有恨,不可能在她身边生活这么久。”
“冬冬,你太小看人的恨。”荣少呷了一口红酒,意味深长地说,“我曾经与小叔叔聊天,他说,世人最苦就是贪欲太重。欲,生恶,生妒,生怨恨,看不破的人放不下,放不下的人集心结,心结只会随着时间的加长而递增。”
“内怀怨结,故名为恨。”
“对,小叔叔也说过这八字。”
“我是从经书里面看到的。”
荣少放下酒杯,深邃的眸子掠过一丝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