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主不同,也不再是那个只想着摸鱼摆烂的大学生了,就像是两个人格被揉在了一具躯壳里。
“肃静!”
大审判官敲了敲锤子,法庭终于安静下来。
“苏德,你担任副执政官期间,滥用职权、徇私枉法,铁证如山!
但念在你是我们敬爱的奥古斯都的学生,大远征期间曾对帝国有所贡献,可免除死罪,但要削去职权。
现将你的封地迁至布里亚特领,并在此宣判——永远不得离开自己的领地。”
锤子落下,敲定了犯人的命运。
布里亚特领是帝国最东边与兽人接壤的边陲地域,饱受游牧的兽人部落骚扰侵袭,是罗曼帝国人绝不愿意去的地方。
我才不怕流放,一说流放我就高兴!
苏德一整理脑海中原主那远胜996、近乎过劳死的生活状态,顿感这次流放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
但是不知为何,大概是继承了原主记忆与情绪的缘故,胸中那股愤懑与不甘仍在回荡、缓慢地随着时间发酵。
骑士团押着苏德走下去,贵族们的目光集中在这个刚刚经历过从天堂到地狱落差的年轻人身上。
可他并没有表现出观众们期待的失魂落魄,围观的人们因此颇为失望。
他只是用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经过广场时,苏德的目光终于找到远处人群中那个红发的身影,她此刻交叠着双臂,笑着望着苏德,明媚的笑中带着几分讥讽,似在嘲弄着苏德的落魄。
可恶的坏女人。
分神的功夫,苏德已经走到了吕端的面前。
“嘿,这不是前执政官大人吗,感觉如何?”
这位功勋元老没有做声,他旁边的贵族子弟已经开口毫不客气地嘲弄道。
“一定很后悔吧,要是早点加入我们,你就是贵族中的执牛耳者,地位最崇高的新贵——或许是新的奥古斯都!”
“摆不完的阔气,弄不尽的权。举世的赞颂、万世的美名!可惜你现在没机会喽。”不知这是哪个贵族子弟在描绘他家族的高风亮节。
苏德是个现代人,这种事情见得太多,自然没有理他,斗争已经输了,气势不能丢。于是他悠悠地念起不知名的俪句。
“纵使天崩地裂,公义自在我心。”
吕端从没听过这句话,但苏德的神态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大远征时,为了帝国在沙场上的九死一生,大概是怀着相同的心气吧。
但那毕竟是过去了,现在该为自己和后人谋一份未来了。公义那东西,值几个金币呢?
吕端并无负罪感,当时的同行者,都和自己做出了一样的选择——除了苏德这个执迷不悟的偏执狂。
苏德已经转身离开,他没有再回头,只是用听不出情绪的平静声音念完了散装俪句的结尾。
“只要公义得胜,哪怕……世界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