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气儿并没持续多久,就在救护车已经进到医院大门里的时候,针刺般的眼痛袭来,傅绍言强忍住去揉的冲动,整个人因为疼痛蜷缩成了痛苦的虾米。
车门打开,已经架好滑轮车的医护也没再顾忌什么患者本人是不是拒绝坐车,直接把人往担架车上一架,叽里咕噜地推下了车。
傅绍言就这样被一路推进了手术室,直到手术室门前的红灯亮了许久,后一步赶来的郑植和阮立冬一眼就看到打扮的挺像木乃伊似的邢霏在那儿啪嗒啪嗒地流着眼泪。
“别担心,我已经摇了咱局的大头头,他帮忙联系了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没事的,老傅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一向稳重的郑植就像中了邪似的,边擦汗边在那儿嘀嘀咕咕,丝毫没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脑瓜顶划拉,至于脸上的汗珠,是半颗都没擦到。
男人神神道道,倒显得一旁的女生稳重了不少,两只手快速拆开面纸的阮立冬抽出纸巾,直接按在了包裹着邢霏眼缝的布条处,口气揶揄中又带了点同情,“这又不是你闹分手的时候了?心疼了?”
心疼这话听着挺肉麻的,让邢霏一时半刻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可眼缝里的那点光被纸糊上的那刻,还真让她好受了些,邢霏抖着肩膀,把那句一直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立冬姐,你说傅绍言不会是被我克的吧?”
啥玩意?阮立冬忙着留心手术室里的动静,冷不丁听见邢霏说出这话,人差点卡地上。
等回过神来,她先是拍了拍膝盖上撞出来的土,再然后就是拿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朝邢霏看了过去,“你是不是没入党呢?团员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吧?还克?哦,就因为家里出了几件事就觉得是自己的锅,那按照这个逻辑,靳怀理在婚礼前出事,我是不是该叫自己望门寡了?”
刻薄的话里透漏出来的却是感同身受的暖意,这让这几天一直胡思乱想的邢霏总算好过了些。蹭蹭眼角的泪,她顶着那颗巨大无比的脑袋走到郑植跟前,平复心绪,然后把在车上和傅绍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向郑植复述了一遍。
本来车站方面郑植就已经布控了人在调取监控,听了邢霏的话,表情顿时就更严肃了。
“你是说,那个人有预谋地对老傅下手?”
在又一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郑植像失了神似的陷入了沉思,随后竟说了一句邢霏怎么也没想到的话,他说前阵有个案子似乎和这件事有点像。
“受害人也是被人用刀片刮伤了眼睛。”
“什么?”邢霏没想到有人会有和傅绍言一样的遭遇,意外之余很快就关心起了事情的后续,“那个人的眼睛后来怎么样了?复明了吗?”
郑植深深看了邢霏一眼,随后意味深长地答了一句:“他死了。”
这下邢霏彻底傻眼了。
“死了?怎么死的?”
当被问及那名死者的死因,才从海洋馆出来的郑植不知怎么回事,身体突然一冷,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巧,因为那个被人用刀伤到眼盲的受害人最后是被发现溺亡在海洋馆的鲸海的,就是他才去过的那片鲸海。
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郑植脊背发凉,要不是知道此刻的傅绍言就在眼前那间手术室里,他怕是真的要担心老傅同志的安全了。
心凉过后,很快又冷静下来的他赶忙招呼人过来,安排他们迅速调集车站附近的天眼,“不管怎么样,先把伤了老傅的家伙挖出来。”
此刻的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倒不是出于气愤,而是关于之前那起案子,有个情节是他记忆犹新的,那就是在发生伤人事件后的当天,伤人那位就被人发现坠楼死亡了。
“当时我们查过现场,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判定为畏罪自杀,可现在……”他搓搓头皮,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找出来再说其他吧。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