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你。”洛北倾直说。
“锦枝在这里陪我,北倾,你在这里陪着我,我会担心你的。”原本今天因为看她比赛就挺累了,现在该休息了。
但是她现在的情绪情况,显然不适合留洛北倾在这里休息。
洛北倾看向顾锦知,眼神里写着:你靠谱吗?
顾锦枝:“……”
顾小姐对自己很了解,并且对自己毫无信任!
温颜表现得很冷静,不停劝说洛北倾回家休息。洛北倾拗不过她,叮嘱顾锦枝好好照顾温颜。
洛北倾刚走不到十分钟,温颜又让顾锦枝也回家。
顾锦枝拨浪鼓摇头:“不行,我有任务在身的!万一你出个什么事,我恐怕要被洛北倾和三哥各自杀一遍!”
温颜不再说话,抱着膝盖发呆,安静得吓人。
顾锦枝有些头皮发麻,觉得空气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压力山大。
过了不知道多久。
终于,指纹锁的声音响起。
门从外面被打开。
看到顾砚辞的那一刻,顾锦枝如蒙大赦的站起来:“哥,温颜就交给你了!”
都不用顾砚辞赶,她自己就抱着相机消失了。
温颜听到声音,迟缓的眨了眨眼。
直到男人在她面前单膝蹲下,她才抬了抬眸,恰好和他四目相对。
“你和她说什么了?”温颜问。
她是谁,不言而喻。
“没说什么。”顾砚辞道。
温颜看着他,自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
顾砚辞叹了口气,将她垂下的一缕头发卡在耳后:“向她说明了我的身份,是你的丈夫,叫什么,而不是随便一个路人。”
“顾砚辞,我想和你离婚。”
——不要再随便说你是我的丈夫。
男人已读乱回:“我知道。”
温颜觉得极累,闭上眼,不愿意再和他争辩这个问题。
“温颜,我不说我是你的谁,我没有一个正经身份,怎么和她说话?对不对?”
他罕见的和她耐心解释,温颜又看了他一眼。
她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和在比赛场场馆外的冷静和淡漠全然不同。
这些年的孤身一人,让她锻炼出在‘外人’面前始终穿着铠甲,一般人看不穿。
但是顾砚辞知道,她是逼自己死死的绷着一根弦。
“你的眼泪,”顾砚辞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的位置,深灰色西装马甲V领处恰好露出里面的白衬衫,现在那里有湿润的印记,“还没干。”
温颜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抱歉,当时没控制好情绪。”
她不想哭的。
顾砚辞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按了中控按钮,闭合窗帘,关了灯。
明亮的客厅渐渐昏暗下来。
温颜察觉到光线变化,刚下意识抬起头来,就被顾砚辞拥入怀中,整张脸迈入他的胸膛,挡住了所有人,包括他的视线。
“知知,没有人会知道你掉眼泪,包括我。”
他说着明显欺骗的谎话。
“顾砚辞,我不是小孩了,你没必要这样哄我。”温颜的闷声传来。
“嗯,我知道。”
南韵才‘去世’那一年,温颜跟着温永海初到帝都定居,面对完全不出的‘新家人’,她不愿意在温家露出脆弱的一面,常常在顾家玩耍时,一个人偷偷地哭,说想妈咪。顾砚辞很快发现这件事,总是给她关上房间的灯和窗,关上门。
温颜一直以为,那是因为顾砚辞讨厌她,认为她的哭声会打扰别人,她的眼泪会给他带来麻烦。
这一刻,温颜终于意识到,顾砚辞是在给她营造完全安全的环境——黑暗让别人看不到她的眼泪,关上门让别人听不见她的哭声。
他在告诉她,她不需要伪装坚强。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