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前，魂灵没有眼泪，他只是觉得脸颊有些湿，心脏像被掏了个窟窿，任由冷风穿过，疼的他喘不过气。陶锦收回视线，戳了戳小狗的腰窝，“起来。”怀七沉默起身，他习惯性垂着眉眼，不敢让小姐发觉端倪。奈何事不遂人愿，下颚被掐住，怀七被逼迫着看向小姐，没有梦中的温柔哄诱，小姐的语气很冰冷。
“怀七，你知道的，我讨厌有人骗我。”
陶锦顿了顿，残忍补上一句，“要么说实话，要么滚回将军府。”若是放在从前，怀七并不会难过，他只会摇尾乞怜，讨好地解释自己的行为，不想被赶出公主府。
可是亲眼目睹昨夜种种，再听见小姐冰冷的语气，怀七垂下眼，极力压抑着眼眶的酸涩。
分明都是他，为何小姐待十六岁的他那般温柔宠溺，对他便是如此冷漠。小姐很偏心十六岁的他。
偏心到怀七觉得，小姐其实是厌恶如今的他的。小姐说想与十六岁的他在一起，却从未对他说过这句话。感受到男人失落的情绪，陶锦蹙了蹙眉，强行掰起小狗下颚，在看见他泛红的眼眶时，她有些惊愕。
“你哭什么？”
怀七紧紧攥拳，强压着情绪开口，“抱歉……属下做了个梦，梦见小姐不要属下了，这才有些难过。”
他说的轻淡，指甲早已嵌入掌心。
“怎会不要你呢。你想做什么，今日我陪你。”怀七摇头，“属下没有想做的事，能陪伴小姐身边，属下已经知足。”陶锦也是在这刻才发觉，小狗似乎一点爱好都没有，他只会站在她身后，陪她做她喜欢的事。
人有七情六欲，是人就无法避免厌恶与喜欢，小狗肯定有喜欢的爱好，只是从来不敢表现出来。
想起她去世那几年，小狗刻木雕的手艺，陶锦出声道：“那给我刻个木雕吧。”
虽不确定小狗是否喜欢这个，但肯定是不讨厌的，要不怎会沉心雕刻那么多。
“是……“怀七应答。
他松手才发觉，因攥拳的力道太重，掌心被自己抠破，渗出点点血色。望着怀七的手，陶锦也很惊讶，小狗方才究竞在想什么，手抠成这样竞毫无反应。
陶锦拉开抽屉，看着仅剩的几个药瓶，拿出一个丢过去。“先上药吧。"她嘱咐了句，随即起身离开。怀七握着药瓶，愣愣看着小姐的背影，良久才低头自嘲一笑，笑意苦涩又认命。
男人打开药瓶，挖出些许涂在掌心，中途停顿良久，有泪水落在掌心，与药膏混在一起，又被擦去。
怀七不敢说，他方才竞还敢幻想，小姐会为他亲手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