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尽好处。”
“你!”
章天宥骤然红了眼眶,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指着晋昭道:“你胡扯!晋昭继续道:“章大人的文章,下官读过,都说您是探花,却更胜状元,下官亦深以为然。”
“在下官心里,您本犯不着做这些事。”
“贪污受贿,可想过满京的寒生如何看你?”“你懂什么?”
章天宥忽然消了气焰,掩下眼中的不甘,虚空望向窗外,喃喃道:“文章好又如何……笔下的文章再高,也高不过门第……那年不像你现在,说是名列二三甲,可满京、满天下,谁记得我?谁知道我?陛下都懒得管我们这些人“晋昭,你可真是运道好。”
晋昭沉默下来,等着章天宥继续说。
“我从四岁开始读书,读到三十六岁。人都道,十年寒窗,我是三十年老进士………
说到此处,章天宥自嘲似地笑了笑:“三十多年……白天上那些富户教书、没书教就抄书,多冷的天我都不怕,最怕夏日……那日头高的哟……浣纱江水一涨,给我家淹的……”
章天宥垂下泪来:“抄了两个月的书,点灯熬油够我几天的饭钱,就那么被冲走了”
“村里都说我不孝,说我是读书读傻了,三十好几了,都没个一儿半女……他们笑我一把年纪了,还不能独门立户”
“可我不甘心啊……我小时候,乡里的先生都说我是神童、往后必能佩金戴玉……″
“我那时候就咬着牙……就想着一朝能高中……光耀门楣。”“熬了三十多年……吾儿出生的那一年,我高中了,还是探花。”章天宥眼中闪现出些许光彩:“中了榜,得了官,光耀乡里……“可当了官,才发现,又是一番风景,我写的文章好,他们就要我写来恭维上官,我算学不错,他们派我去粉饰太平…我说这样不好……我说这样下去不行,想写折子给陛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说些治国方针,我想谏言……章天宥哽咽起来:“可折子递上去,陛下没有看到,下来的却是治罪的诏书,说我…说我折子最后的′安'′字太潦草,说我是不敬陛下,罚了半年俸禄,那来的差吏还说要将我关进玄鹰司,说我的仕途到头了。”晋昭垂眸,心知那差役只是在吓唬章天宥。章天宥痛苦起来,弯下身,撑住脑袋,满眼的迷茫:“我太慌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想着……去求求情……可我没有钱,又欠着在京买房时留下的外信“刚巧有个商人借了我五百两,说能解燃眉之急,不要利息、不要欠条,只要我一个承诺。”
“君子重诺,我想着,以后定会还上这笔钱“这时朝廷来了差使,受高大人建议,陛下派我去禹州监管运河建材事宜。”
章天宥叹息:“他们说高大人为了禹州这个差使,费了不少神,我对不住他……
“到了禹州,那商人找来了,说钱不用我还了,只想让我帮他一个忙,见一个人。”
章天宥看向晋昭,道:“那个人就是顾清,我当时也不知她是否与圆福商号有关联……我绝无陷害之意。”
语罢,便眼神诚恳地望向晋昭。
晋昭望着眼前人凄凄切切的模样,却没有说话,只开门走了出去。屋内,章天宥望着外面不知何时坐着的文书,顿时呆滞住。“大人。”
门外文书起身,将手中纸页递给晋昭。
晋昭颔首,接过供状,走入屋内递给章天宥:“画押吧,顺便把那个商人,还有唬你的差役名字都说出来。”
章天宥望着纸上一个大大的“供"字,默然良久。他反应过来,仰头望向晋昭,咬牙道:“晋大人真是好手段。”晋昭递过笔:“不比章大人卖的一手好惨。”章天宥握着笔,暗自挣扎了许久,只好硬着头皮提笔画押。“大人,饭记得吃。”
晋昭收起纸,还不忘提醒章天宥:“往后黄泉路上,未见得有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晋昭!“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