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本启奏!”
这钟庭月三年五载不出声,这次忽然出言,殿中大臣却都不为此讶异。昨日兰台关了个人,关的还是大名鼎鼎的新科状元郎。京里消息灵通,自然不少人心里都有数。
迎着众人的眼光,钟庭月道:“锦州监察御史,晋昭,肆意妄言、扰乱民心,至使锦州人心惶惶,臣以为,当除此奸佞,以振朝纲。”周桓闻言,道:“让晋昭进来。”
一旁叶康高声呼唤:“传晋昭进殿一一”
殿门之外,盛日中走出一浅青色身影。
晋昭伏地叩首:“罪臣晋昭,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桓颔首道:“你可知错?”
“臣知错。"晋昭垂眸望着膝下砖石,开口却是话锋一转,“但臣的过错,却并非如钟大人说的那般。”
“哦?“周桓看了眼钟庭月,转过头又对晋昭道,“说来听听?”晋昭道:“臣之罪,罪在无能,做为锦州御史,身在其位却不能履职,臣实在有愧君恩。”
一旁的钟庭月无声退到一旁。
“这么说,钟庭月弹劾的罪名,你是不认了?"周桓看向晋昭,“可唐毅传进京的折子里,明白地写了,你妄言佛道有害,还暗指四海妖邪皆是因朕而起?”“若说是为《祭龙王书》一文,便要陷臣于不义之地,那臣是断不愿认的。“晋昭抬头看向周桓,道,“臣绝无中伤佛道,妄言陛下之意。”“臣所言′王德薄′,并非意指陛下,而是前朝诸王不及尧舜,若有人只靠这三字便断章取义,污蔑臣藐视陛下,那此人当真居心剖测,欲陷陛下于不义。”晋昭从怀中取出纸张,抬手递上,“《祭龙王书》全文,臣早已记下,若有人有疑问,去东南林家村一问,便可知真假。”叶康下台,取下晋昭手中的文章,递到周桓手中。周桓垂眼展开纸页。
晋昭继续道:“至于妄言佛道,这更是无稽之谈,陛下为国潜修,臣等仰慕不及,何敢胡言?”
良久周桓才开口:“那依你之言,'身在其位不能履职,是所谓何?”晋昭再次叩首,起身道:“臣身为锦州御史,有监察上报之责,却眼见锦州官场浮乱,卖官鬻爵、以权谋私等事层出不穷,臣却不能上奏弹劾,此臣无能。”
周桓步下台阶,走到了晋昭跟前,垂目道:“不妨说说。”晋昭顿首,从怀中取出奏折,递到周桓手中,朗声道:“臣今日冒死上奏,弹劾锦州刺史唐毅,请为国除奸。”
奏折展开,其上笔走游龙,墨色字迹映入周桓眼帘。兰台不备奏疏,这显然是早就写好的。
“刺史唐毅共有两大罪状,一曰卖官鬻爵,锦州司户参军何等要职?他竟敢以权谋私,受贿予官,至使庸人把权,祸乱民生。二曰贪赃枉法,陛下有令,凡灾害之地,头年税收全免,五年内亦有惠民之策,可锦州官员罔顾御令,全额征税,至使锦州境内民不聊生。”殿内顿时静得可怕。
晋昭继续道:“桩桩件件,具为臣在锦州亲眼目睹,请陛下圣裁。”周桓一时没有回答她,只将目光扫向群臣:“诸位,可有异议?”“臣有一事不解。"一旁,胡裘走出来,他看了眼晋昭道,“若依晋大人所言,这么些年,锦州的官都看着唐毅在锦州的所作所为,而无人上奏弹劾,莫非真是一体同心,与国为敌?”
晋昭道:“锦州亦有人不肯同流合污,然人微言轻,奏疏还未出城便被唐毅的人拦下了。”
胡裘却说:“按说,这锦州别驾,李大人年前还进京道贺过,大有机会上奏陛下,怎的,按晋大人所言,这李介李老大人,是与唐毅同流合污之辈?”话至此处,不少人暗地互换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