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江海月拍了拍沾到裤脚的稻草碎,走出灵堂说:“听她们聊天讲鬼故事。”
秋生表情古怪地说:“干我们这行,还喜欢听鬼故事啊?”江海月:“作为听故事的人还是挺刺激的。”但秋生在拜师后看过不少鬼魂死尸之类的,对这种东西完全提不起兴致。秋生:“不早了,你去睡吧,记得戴耳塞。”天还未亮,唢呐和钹的声音先后响起,接着其他乐器也纷纷加入,所有睡或昏昏欲睡的人都被声音吵醒。
好家伙,哪怕有系统的一秒入睡功能也能被文才的呼噜声反复吵醒,噪音攻击真的是折磨人,昨晚除了文才之外江海月和九叔都没睡好。江海月是被吵的,九叔是因为接了工作有意识的注意着可能有的突发状况。“早啊师妹。"昨晚在躺椅上睡了一夜的文才睡眼惺忪地问:“你没睡好啊?江海月有气无力地说:“你打呼噜好吵啊。“天亮了脑海里还回荡着“昂昂昂“噗噗噗"的打鼾声,简直可怕。
文才挠了挠乱糟糟的妹妹头:“你可以叫醒我的。”江海月摇头叹了口气。
第一天晚上文才守夜,早上只睡了一会白天还要继续干活,打呼噜也是因为身体劳累。都是同门师兄妹,平时文才也挺照顾她,江海月都该体谅别人的。龚家又没有多余的床,昨晚江海月是在两个长板凳和木板搭的床睡的,夏天木板上就铺了张凉席,一觉醒来腰酸背痛的。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江海月突然过来,昨晚这才是文才要睡的床。
披麻戴孝的孝子贤孙们拿着哭丧棒或是引魂幡排着队走出了龚家,后面跟着吹着唢呐的殡葬乐队,九叔作为特意请来的道长自然也在队伍里,秋生去补觉了,文才留在龚家只有江海月一起跟了过来。为了表示尊重她也换了身深色的衣服,有些人从龚家出发去了村土地庙祭拜,然后绕了一圈又回到龚家。等乐声停止后,其他人立刻解散了,除了龚家直系血脉不能刷牙洗脸外,其他亲戚都去打水洗脸。坐了没一会龚家人就来喊他们吃早饭,今天是停灵的最后一天了。
白天没什么事发生,一切都跟着当地殡葬风俗的流程走。哪怕是同一个地区,不同村都有可能有不能的风俗规矩。就比如死者亲属头上戴的孝布,死者的儿女辈是戴白色缠草绳,孙子辈加红布,还有绿布。除此之外头上孝布的怎么戴也有很多区别,常见的是用线缝几针,还有些是叠成帽子样式的。江海月这里也不需要干什么活,唯一的重要工作就是第三夜的守夜工作。除了不让死者被惊扰之外,也要注意不能让长明灯灭。大部分情况下很少有人家丧事办得不顺利的,但这不是她来了,九叔他们也来了嘛。有句话说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在来到这里听说翁老太死不瞑目,而正常接单看到江海月后,这师徒俩就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半夜,因为连续两晚没睡好那些人再大的赌瘾也该歇歇了,明天就是翁老太出殡的日子,事情多着呢。因此今天的牌局也很快散了,亲戚们找地方睡觉,直系亲属留两个人一起守着,整个龚家静悄悄的。江海月在灵堂里用签子将长明灯的灯心往外拨出一节,刚转身就见龚家大孙子被鬼追似的跑了进来:“快快快!!”“怎么了?"江海月问的时候回头看了棺材一眼,老太太在里面安安分分的。龚家大孙子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哆嗦着说:“我……我家茅坑里有张鬼脸!!”吓得他差点尿裤子上!刚刚没惨叫出声也是被惊得失声了。谁?伽椰子吗?
龚家大孙子见江海月没动,着急地拍着大腿说:“快啊!叫你师父去!”他这一声喊把另外两个守夜的兄弟都叫醒了,听到家里茅坑出现鬼脸后急急忙忙就往其他几个屋跑了。
龚家茅房江海月也是去过的,之前可没感应到茅坑里有什么鬼魂。而且夏天旱厕特别臭,还有一些恶心的小虫子,哪个鬼会躲在茅坑里啊?江海月也没叫还哆嗦着的龚家大孙子一起,自己就拿出手电筒往茅厕的方向走。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