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的光线在幼安身上飘忽。她双手双足都被铁链锁住,半边身子都是血,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浑身都在颤抖。
萧翊推门而入,门扉吱呀一声,无疑于惊雷在她耳边炸开。幼安尖叫一声,疯疯癫癫说:“本宫乃幼安公主!本宫是大齐的公主!谁敢动本宫……父皇,父皇!皇兄……皇兄救救我…萧翊的视线落在一旁带血的针具上。
只对她用了最轻的刑罚而已。
萧翊往前走了一步,悠长的影子覆盖在幼安身上。幼安剧烈挣扎起来,边哭边叫:“离我远点!我是大齐的幼安公主!本宫是公主!!”
萧翊终是在她面前站定。
他声音掺着雪夜的凉意:“你说,你是大齐的幼安公主?”半个时辰后。
幼安被人搀扶着回了房。
萧翊独坐屋中,洁白的雪花在暗夜中飞舞,地上仍残留着幼安的血。屋内的炭盆烧尽了。
下属轻声提醒:“公子,天气冷,您还在病中,要不还是回屋吧。”萧翊终于动了,他声音缥缈,似在轻叹:“天气这般冷,昔日娇纵跋扈的公主,却能奔袭千里,来到北地。”
下属没有出声。
幼安已经被一轮针刑吓破了胆。
也或许是因为一路北上的艰险,叫她急需一个发泄口。萧翊循循善诱,从她口中听到了一个故事。公主亡国,亲人赐死,命运急转直下。
嫡亲的兄长齐废帝死在牢中,死前捎人送来一封血书,告诉了她一个惊天的秘密。
或许是凭借着恨意,又或许是不甘,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她靠着齐废帝的人帮助,一路来到了永安。
……可是在最后关头,她为何没冲上去,将一切都说出来?没了炭盆,屋子里很快冷下去。
萧翊终于起身,他敛着眉眼,对身旁之人说:“兄长诸事繁忙,勿用此事去叨扰他,待我核实清楚一切,自会禀明他。”幼安觉得浑身都很冷。
冷到她缩在被子里不停哆嗦。
可是稍微热起来之后,被长针刺破的伤口便又痒又痛。百般痛楚之下,她伏在床榻上嚎啕大哭起来。可只是哭了两声,她又强迫自己噤声。
她不是公主殿下了,没有人能容忍她的娇纵跋扈……再哭,只会死。她狠狠将自己埋在被衾中,眼泪糊了满脸。一路前来多少艰险,她都没有哭过,直到此时,她才将自己的眼泪都流尽。她恨极了江辞宁,可在见到江辞宁之后,她却迟疑了。她没有很快捅破自己得知的那个秘密。
如今她已经亡国,而她仍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就算是自己告诉了她这一切…又如何?
谢尘安便是大燕的皇帝。
若是她惹了长宁不高兴,只要他想,自己于他而言便是一只蝼蚁,轻轻就能碾死。
她遂了皇兄的愿,但谁又来管她的死活?
她恨自己的懦弱,也恨命运不公。
分明她才是出身高贵的公主,为什么到头来却是她落得如此下场?不。
她要活下去。
帮她一路前来的人,乃是皇兄奶娘的儿子。如今他也只不过是在一家商户做事,又能给她什么?比起说出一个会惹得长宁不开心的秘密,她不是更应该利用她们昔日那点可怜的情分,求长宁给她一处容身之所吗?幼安愣了下,猛然抬起头来。
对,她如今已经成了丧家之犬,长宁总归会看在昔日情分上帮帮她的吧?“她要见公子。”
萧翊刚刚回房不久,便有下属来禀报。
萧翊笑了下:“不是才见过么?”
话虽如此,他还是起身道:“走吧。”
总归他现在也极为无趣,会会她打发时间,倒也不是不行。但萧翊没想到,幼安见到他的时候,会对他说:“我虽然已经亡国,但我乃长宁公主自幼一同长大的姐妹,你放我走,我定会让长宁重谢于你。”萧翊啼笑皆非:“长宁公主?”
幼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