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朱福宁的信任,朱福宁也确实可以信他一信,这便是朱福宁的态度。
高拱神情复杂的看向朱福宁,一个信字,何其难得,而明显,他并不算是朱福宁相信的那一个人。
可是,不相信一个人也有他的用法。
高拱的视线不可避免落在张居正的身上,张居正可算是后来者居上。毕竟,当年的他权势远在张居正之上,他原以为他会在斗垮严嵩之后,徐阶成为首辅,他则成为次辅。
可是,徐阶败了,不管一开始是真病还是假病,到最后都病了。嘉靖当时没让徐阶死,都是大发慈悲了。
而张居正在朱福宁的帮助下,一跃成为大明朝的次辅。张居正比高拱要年轻得多,高拱不服张居正不假,但他没有机会了。高居于上座的朱福宁支持张居正的变法,哪怕居于首辅之位的是严嵩,可严嵩负责朝中绝大部分的事务,但并不包括变法事宜。可以预见,一但严嵩退位,接下来登上首辅之位的定是张居正无疑。说不妒忌是骗人的。
可是,想想朱福宁和张居正之间的合作,换成谁能想到,大明的天下最后会落到一个公主手中,以至于张居正先和朱福宁有了深交,他们这些站在裕王身后,为裕王诸多谋划的人,最终一个个都在成为失败者。朱福宁一登基,没有立刻把支持裕王的人撤掉,包括高拱在内,很多人都不明白。
朱福宁倒也放了话,不问旧事,只论以后。如同方才告诉严嵩时的话一样。
朱福宁用高拱,纵然不似严嵩和张居正的全然信任,但不得不承认,他们还是君臣,高拱差事办好,朱福宁不吝啬于夸赞,若事情办得不好,朱福宁也从不客气纠正高拱。
所以,高拱才难受。
怎么能有人不计前事,一心系于家国的呢?“还有别的事吗?"朱福宁没有听到高拱的声音,发现他似在思索,朱福宁询问。
高拱内心的纠结总也只是自己的事,怎么能跟朱福宁说出。“臣无本要奏。”
“太岳留下,众卿都散了吧。"既然无事,朱福宁挥手,让人全都退下去。无人再迟疑,躬身退去。
朱福宁的视线落在何公公身上,何公公也领人退下去,这下殿内只剩下朱福宁与张居正。
“太岳。"高座上的女帝陛下,波澜不惊的唤一声,张居正抬首,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彼此的模样。朱福宁微微抬起下颌道:“三日之期已到。太岳该给朕一个答案了呢。”
说到这里,朱福宁嫣然一笑,“太岳放心,朕不强抢朝臣。比起子嗣之重,朕更喜于太岳这样的能臣,能为朕真正分忧。男人而已,岂有天下重。”听到这句话的张居正竞然说不出该喜或者该忧。为君者,不陷于儿女私情中,这是最让臣子高兴的事。可作为一个让朱福宁挑中的男人,她用着平静无波的语气跟他说,她并非非他不可,这就让人不太舒服。
可是,张居正清楚,朱福宁便是这样拎得无比清楚的人。从一开始,朱福宁的目标就十分明确,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状态。否则她会把天掀了。
“臣该说,谢陛下青睐。“张居正如何能料到自己会有这样一个结果,可是,这样一条路,也未尝不可。朱福宁需要他,他同样也需要大明的皇帝陛下。“太岳这是同意了?“朱福宁纵然吃定张居正,真正听到答案,还是很高兴。“陛下,臣是臣?"张居正突然提一嘴。朱福宁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道:“这是自然,你与朕,君臣不变。所谓情爱也好,欲也罢,朕与太岳一样,都要做到克欲。对权利的欲,对男女之欲。并无不同。”张居正抿住唇,朱福宁说得太清楚,正因为如此,张居正更想不明白,朱福宁到底是怎么长成这般模样。
观嘉靖,再观裕王,甚至是所有教导朱福宁的人,包括张居正在内,都没有教过朱福宁何所谓克制。但从小到大,朱福宁偏懂得克制。站在张居正的角度,朱福宁做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