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意横生,归遇脚下一顿。
他晦涩地瞥了眼那处,默默将步子改小了些。
然而师辞:“大人且慢。”
她挣开了他的手。
掌心瞬时变得空荡荡,归遇稍默,回身看她。
她的身量在姑娘中算高挑的,但在他眼里,犹是娇小玲珑。
可此时,柔弱的身躯却格外坚决。
“大人的好意师辞心领,”就见她郑重行一礼,目光落在他鞋尖,“但请恕我暂且不能随您离开。”
归遇只当她不知厉害,耐着性子问她:“你可知汝阳王是什么人?”
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她得知悉并考虑清楚。
师辞眸光微闪:“知道。”
“那你......”
“可正因为知晓王爷是怎样的人,我才更不能走。”
跟他走,她是可以得他庇护从此逍遥度日。
但她人凭空消失,汝阳王必定会回头去寻清坪坊的事,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
“清坪坊于我有恩,我不能只顾自己。况且若我猜得不错,大人深夜来此当有大人自己的要紧事,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好。”
直到这时,师辞才有心思想别的。
前世没有这一趟,他们的初遇本不该在此时此处,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她不敢细想,只当是一些事提前了,他是为汝阳王的那桩案子而进王府探查来了。
前世他并未就案子的事与她说过太多,她并不十分了解。
但如今既然走的是夜路又不惊动府卫,那便必定是不能拿上明面说的,自然越隐蔽利落越好,断没有大摇大摆偷个人出去引人来查的道理。
她不想他因为她而冒误事的风险。
清坪坊与他,她都不愿牵累。
更何况,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她了。
不敢托大说彻底自救,周旋几日的本事还是有的。
再之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思及此,她断开最后一丝踌躇,催促他道:“大人您快走吧,再过会儿查夜嬷嬷来就不好了。”
归遇却巍然不动,看她许久后移目越过她肩头,看向被风雨打得哐哐作响的窗牖,“除开所有考量,我只问你,随我走,你想是不想?”
师辞没有犹豫:“想。”
归遇视线落回到她身上,胸口凝起的一股气似乎瞬时散了。
继而腾起一片炽热,稍一顿,他将手中折扇递向她,“拿着。”
师辞懵怔又惶恐:“这......”
他的这把折扇,能攻能守,世间仅有,他素来宝贝,竟然这么草率地就给她?
她连连摆手,连带着脑袋一起摇:“太贵重了,再者我也不会武,拿了也无用,还是大人收着吧。”
见她面上惊惶又语如连珠炮,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归遇不由噙起笑。
下一刻竟然拿那扇敲了下她的额头。
仿佛自然而然,仿佛理所应当,像前世的许多时候。
然后,双双顿住。
师辞捂着发顶,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大人?”
归遇喉头一紧,手臂僵悬在半空,笑意也顿在唇角。
从昨日到眼前,他就像一只风鸢,看似遨游天际无牵无挂,实则却有一根斩不断的引线始终悬牵着他。
而那引线的线头,如今他确定了,就攥在她的手中。
稳住心神,归遇抹平笑容,回归正题:“纪允平知道这是我的东西,在你身上他便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动你。”
说完又觉得没必要解释那么多,于是顿了顿,又说:“最晚三日,我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脱身。”
说罢,他将扇子再往前递去毫厘。
师辞却没接。
她只是盯着那把扇子,脑中还在想他敲她的那一下,心间混乱一片。
片刻,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