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证圣学宫,若有任何人得国不正,即由炎庭杀之。”
炎庭重视规制王令胜过一切,他们不相信口头的是非善恶,只相信写进律典的生死之判,一旦有人篡位成功,他们是真有可能杀掉百官质子的。只要篡位者上位,朝中百官的子女都因其连累而被忠君之人杀掉,自然不会服从于新主。至于个中风险……如今十年过去了,龙椅上风平浪静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止如此,还能让家中子女进大夏最高学府修习,他们也算落得了好处。可这么一来就陷入了僵局,人们不满皇帝统治,又没人真敢抢了那个位置,只能指望着皇帝尽快殡天,可皇帝却老而不死。“如今大夏虽然表面安定,却是隐患重重。外有巫嗣,内有蛀虫,陛下又久不视事……
“停。你说这么多,不是来诉苦的,只是想让我察觉,皇帝食子这件事有巫的手笔吧。”
温槐序不紧不慢地点破邓皇后的言语,后者焦急的声调忽然冷静了下来。“陛下以亲生血脉炼丹的事,乃是从遇见一个叫绪长生的方士开始。此人屡经弹劾,陛下却始终庇护之。灭玄司曾暗杀过他,分明已经将其碎石投江,人却能以另一种面貌,在信徒身上起死回生。”“好个嚣张的巫。”
“他龟缩在停湖朔宫之中为陛下炼丹,无法得知其详细,如今这盘死棋,也唯有恩师可破。”
言罢,邓皇后竞单膝跪地,言辞恳切道:“请恩师助婵年夺位,我誓将辅佐新皇隳奇观,灭香,定世道,求太平。”祈寒酥看着桌布下邓皇后戴着珠翠的手,那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它满是老茧,骨节粗大,显然是经年秉笔。
…这位皇后,倒是很有格局,真想不到她会是五皇子那种幼稚鬼的母亲。“你志不止此,不必在我面前故作激昂。"温槐序淡淡道,“不过,夏璟身边有巫这件事却是拖延不得。除夕夜宴,他会回京吧?”“这…陛下已经三年不曾离开停湖朔宫了。”“他今年必须回来,不肯回的话,就说,我来年要娶妻。”他说得像是一件无需争议的小事,落在这屋子里其他人耳中,却像是一道惊雷。
祈寒酥明显听见邓皇后身上的珠翠摇晃了一下,却发现温槐序放在桌下的手指头不知何时已经卷住了她的发尾,正一圈圈缠在指间。饶是祈寒酥没关心过朝廷的事,此刻见邓皇后的反应,也听明白了。自有史以来,长嬴王的任何举动都会引起大夏王朝上下的猜疑,比如他说要娶妻,有人立即便想到建立势力,立即又联想到会有子嗣,会臆想到他是不是对大夏皇室不满,要自己生下子嗣传承国祚……无论哪一任大夏皇帝听了,哪怕是在棺材里,都要跳出来问问他是怎么个事儿。
你说就说,玩我头发是几个意思。
祈寒酥稍显恼火,只觉得对方有戏耍之意,抓过他的手一口啃在他手背上。这细微的动静让一旁思绪万千的邓皇后愣了愣,旋即,她退后几步,鹰隼似的的目光凝睇着对方。
片刻后,她微微一笑:“那就提前恭贺恩师了,却不知,是哪家巾帼?是人是妖,几许年纪?”
“你倒是嘴上吃不得半点亏。“温槐序垂眸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牙印,道,“她麻嘛……狼心虎性,凶得狠,未必肯点头,你只当卖个关子罢了。”次日一早,祈寒酥被原模原样地送回客栈,之前被打晕的小二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见了她也只是疑惑地笑了笑,便被赏钱迷了眼。到了中午,宋长史派人接她回府,也是半句不提她失踪的事,还带来了一个裁缝。
“这绣娘是专为学宫内院量体裁衣的,侯爷交待过,便特地请了来。”京城的绣娘干活麻利,线卷甩得如拉面似的,前后不过小半盏茶的时辰,就已经收工,期间还不停夸赞祈寒酥腰肢轻盈,脖颈修长云云。“小姐叫我柳娘子便是,平日里在学宫中当值,有什么不解的,只管问我便是。”
祈寒酥也忙趁机询问:“不知内院考校些什么?要考成什么样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