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度,妾所求的,是想请皇后殿下在衡儿“进学'之时,帮忙看顾一二。”
闻言,徐鸯一怔,方道:“若你是担心陛下因此而有芥蒂,大可不必…”是了,虽然她与卫崇知道朱津的那些阴谋诡计,但旁人不知道。若卫崇真像先帝那样昏聩多疑,只这一条,卫衡和齐夫人就已经要遭他猜忌了。“不。“齐夫人摇摇头,咬牙道,“妾担心的不是这个……妾担心的是,衡儿毕竟还小。”
这时徐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齐夫人眼底藏着的那层恐惧。她慢慢地明白了,于齐夫人而言,没有经历过前朝的腥风血雨,几乎是,理所当然地把朱津想成了妖魔鬼怪一一连殉葬一事也不曾真正开口求她的齐夫人,竞竟只因朱津要进宫“见”她儿子,便怕成这样。
这怪她吗?当然不怪。
连徐鸯也不自觉地感到一阵颤栗一一不是害怕朱津,而是发自内心的愤恨。“好,你放心。“她回神,满口应承下来。一一既然如此,她当然就不能再呆在章德殿了。无论卫崇怎么啃她的脖子,咬她的肩膀,也无论卫崇怎么软磨硬泡,甚至连“这几日夜里再也不打搅你了"这种狠话都放了出来,她还是没回头地搬离了章德殿。
…或者说,其实也不是没回头。她离开前,心软了一回,由着卫崇在夹道里拦住,也许是卫崇知道劝不住了,把他那些“金玉良言”全吃了回去,就在这走廊里闹了她一回。这回,她也纵着,软着腰,由着他连那些……也都泄在了里头。
卫崇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声抱怨:“…每回你离开我的时候才最依着我。”“怎么,陛下不喜欢?”
徐鸯反问,把手一伸,示意卫崇来“服侍"她穿衣。卫崇顿时不敢说话了,只弯腰,生涩地帮她把衣袍系好。毕竞他实在理亏一一要不是乘着辇,她的腿那样颤,还真不一定能走到崇德殿。几日后,就在几乎所有朝臣都觉得朱津只是挂个名头的时候,朱津不声不响地派人递了信,询问教学事宜。
不日,卫衡便被徐鸯接来了崇德殿,然后紧接着,朱津便收到了她派人送去的消息。
这个"老师",朱津还真要当了。
…而且,授课的地点不在旁处,就定在崇德殿。对外,她可以有许多说法。一是后宫中其他宫室还在清点、打理当中一一不管以后能不能把南宫的妃嫔们塞进去,总归打理是得打理的一-唯有章德殿与崇德殿,是安排妥当了的。二呢,则是考虑到后宫毕竞特殊,常人一辈子都不能进来瞧上一回,就算朱津权势滔天,这些年,他也只是往后宫中增添内应、探子而已,他自己还是只在前朝活动。在这情形下,若是真让他往后宫中去了,可真是引狼入室,万一反而被他拿捏住,将了一军,那就鸡飞蛋打了。从这个方向看,崇德殿临近前殿,又在徐鸯的眼皮子下面,就算真出事,也好控制一些。何况齐夫人如今已是齐太妃,身份又更加敏感了。但徐鸯心中明白,这些表面的原因不过是幌子。她不知道朱津是如何算计,走一步算三步,猜到齐夫人会来求助于她,或许朱津没有,但她都接下了这一招。
她要再会会朱津。
这一日,朱津是在下了朝之后顺路来的。
崇德殿已经提前做好了布置。原本的书房,拆了些小孩子容易磕碰的物件,又加了道纱帘。
朦朦胧胧,简简单单。
朱津与卫衡在外,徐鸯在里,一边处置宫务,一边还能看着点。虽然这几岁小孩的学业,也没有什么好看顾的。卫衡虽然算聪明,但这个阶段,不过只能念些识字明理的书,写些大字罢了。但,在起先的安排过后,卫崇果然与她话中有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殿下那日在廊下的话,臣回去之后,想了许久。“他说,“殿下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