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卫韫思考这个问题时,才不会像她一样综合全局来考量。卫韫想的很直接,没有人告诉他们不该期压弱者、抢掠财物、恣意妄为,那么就让一个人告诉他们。她才不会考虑其他的重重险阻,更不会像徐鸯一样,从一直接推到十,然后因为各种预想中的阻挠,还没迈出步便已经退却。
但十年前的徐鸯不是这样的。当她手无寸铁,被逼至绝境的时候,她也曾经像卫韫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轻轻地捋了捋卫韫柔软的头发,低声说:“我这不就在想办法吗?太远了……你也帮我想想,好不好?”
“好!"卫韫道,又小心地看了眼旁边已经霸占了她原本的位置,睡得正香的卫崇,学着徐鸯一样压低声音,道,“…为什么远了就不能教呢?”“嗯……因为一来一回,路上耽搁时间。”“那为什么衡哥哥可以来宫里学习呢?"卫韫问。这下,徐鸯还真愣住了。是了,卫衡从淮州到洛阳,难道不远吗?那些宗室子弟,从全国各处封地入京,难道不远吗?…她不能去交州,难道交州那些人还不能上京吗?原先的问题,是官府派下去的郡守县尉说不上话,没办法统领百姓,更没办法教化这些人一-那么,启用他们当地的自己人呢?只要教明白了,一教十,十教百,总有一天,这些人也能明理讲理,相安无事。而且,这学舍也是现成的!
虽然旁人都觉得她开这宫邸学,要么是为了要挟宗室,要么是为了培植新帝,但她自己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没有改过一-她是要育人、只是要育人。等这批宗室子弟成年,等他们承袭爵位,她自然就把人放走了。她相信,只要在京中学好了,日后回到藩地上,懂得治国理政、懂得是非曲直,哪怕有一天真反了,那也一定是皇帝昏聩,是为了大义而非小利。……治国理政、是非曲直。
这岂不是也与她要稳定交州的事,殊途同归了?而且恰巧她要扩张宫邸学,要接一些家道中落的,甚至是家中没有封邑的子弟进京,还要接一些愿意远道而来的,有志气肯读书的姑娘进京……既然这样,当然也可以添一些交州人,百越人。都已经这样杂了,不愁再多添些。这些越人的孩子入京之后,若是在宫邸学能读出一番明堂,当然可以返乡任职,甚至如果他们情愿,也可以留在中原,至少举茂才、孝廉时,他们同中原人没有分别。
徐鸯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急切,恨不得此刻就把高承王琬宣进宫来,把章程拟一拟一-可惜这二人夜里总是没什么干劲,若是逢珪还在一一她也顾不上身这还等着她回答的卫韫了,霍地掀开被衾,就要下地去叫孙节!这一掀,卫韫倒是没事,还探头过来,好奇地看着她准备下床。反倒是另一边的卫崇,被子一掀,他就从梦中惊坐起,一只手稳稳抓住被衾,另一只手摸黑,捉住了徐鸯的小臂。
“……怎、怎么了?“他显然还没睡醒,带着鼻音,“什么事?”“没事,你睡吧。“徐鸯说,“交州的事,我有个想法……想寻人商议一下,等会派人去看看谁还醒着。至少第二天醒来别忘了。”“哦。"卫崇说。
但显然他半梦半醒之间,意识并未回笼,更没消化完徐鸯的话,握着她的手也一点没松。他只是本能地应了一声,大约靠着嗅觉察觉到不是什么大事,情绪缓和下来。
“你跟姑娘先睡吧……徐鸯又耐心心地重复一遍。她很是理解地又把身子缩回床上,引着卫崇的手塞到被子里,细心掖好。只不过,这一动作,她的头发散落回来,若有若无地拂过卫崇的寝衣,呼吸也化开了,氤氲在他的耳边。黑灯瞎火,卫崇又才睁眼,看不清她的动作,只能看见她的身影越靠越近……
卫崇循着本能,迷迷糊糊而熟练地在黑暗中追上她的唇,吻了下去。他太熟悉了,这个感觉也太熟悉了,无数次她或者他在夜里起身,总要这么小小地纠缠片刻,好像一砂一砾的时间也不肯白白浪费。连徐鸯一时间也没有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