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前都要三思,你若是实在有气,就都趁早在这儿发完了,免得为那么一两句气话,到时候把大事耽搁了。”“那不会!"卫崇忙道,又生怕徐鸯不信,举起手来,发誓一般道,“殿下教训的是,再没有下次了--也是那彭城王实在没脸没皮,我怕殿下被他那些手段欺栋……
说到一半,见徐鸯仍冷冷地看着他,他又挠挠头,没了声。待他终于不再辩解,徐鸯的神情才缓缓软了下来。她叹了口气,主动去帮卫崇把那披风拿下来,细细理好,良久,直到卫崇神情不自然地伸过手来,把据风接过去,她才停下动作。
“你觉得他是想讨好我,想拿孩子来赌我心软,从而更进一步接近我,所以才生气,是不是?"徐鸯没有把披风给他,只问。“难道不是吗?”
“车里的话,我没有同你说清楚。怪我。“徐鸯道,“你这是早便笃定他是为了……勾引′我,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是这样了。或许对于大部分身子重的姑娘家,这一招是会管用的,但你若是设身处地,站在他站的位置来想一一”“一一我才不像那个草包一样呢!”
这就实在蹬鼻子上脸了,徐鸯原本温和的神情一下子垮掉,她瞪了卫崇一眼,才继续道:
“一一不管′你'是谁!总归你要讨好一个姑娘,还是要在这种事上讨好,但凡能瞒住自己有子嗣,当然是尽其所能地瞒住!这就像在山上那回一样一一他难道不怕,万一我不喜欢呢?”
卫崇眨眨眼,似懂非懂。
“可,若不是为了讨好殿下……”
“站在他的位置来想!"徐鸯把披风往卫崇怀里一塞,急急地打断了他,“他已经信了京中皇帝时日无多一一不然为什么在外的将领从未收到过皇帝的指示,御令也都是通过皇后之口来传达,又有太医令的话作为佐证一一那么,他想贪图的当然是篡权!所以他要讨好我这个皇后,进而讨好我肚子里的下一个皇帝,这是我们先前早便猜出来了的。
“但他现在变了!他不怕皇后被冒犯了,更直白地说,不怕因此而惹怒未来的皇帝了一-因为他笃定皇后肚子里的这个绝不能即位了!”说到此,卫崇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接话道:“…若皇帝无子病逝,这皇位应当传给宗室中年幼、健康的孩子。”他反而才该是世上最熟悉这一条的人。先帝时,若不是他活了下来,这皇位还真要易主了。
“正巧,他手中就有一个。”
徐鸯冷笑着说,“当一个权臣,一把看′太后、看徐家眼色的刀,还是当堂堂正正的′太上皇',你觉得他更喜欢哪个?“他这是安排了一场见面……是要给′我'瞧瞧这孩子作为货物,多合适!”“…但他怎么会觉得你腹中的孩子不能一一"卫崇说到一半,猛地瞪大了眼睛。
“你说呢?他可是找人,给我把过好几回脉了。“徐鸯道。听闻皇后在彭城王府外受了回惊,虽然事情没有闹大,但太医令陈侄还是急忙拎着箱子赶了过来。
外人不知道,他可知道徐鸯这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半点磕碰都要小心。而徐鸯也正等着他。
他一来,徐鸯便主动伸出手来,比平常还要更配合几分。只是头一回,略带好气地打量着陈侄请脉的动作。
“寻常大夫,切脉能切出什么?"徐鸯突然问。陈侄抬头看她,许是见她动了动手,有些不快:“……还能切出什么?脉象。”
“我倒不是问这个。“徐鸯忙干笑两声,把手摆正,又小心心地问,“譬如这孕妇……就是我如今的情形,若医术好的旁的大夫来摸,能摸出腹中胎儿的状况吗?”
“看医术有多好。“陈侄道,“若是寻常医者,当然不行。但若是陛下觉得老臣医术不佳,要另请高明……”
“不是!绝不是!”
陈侄又看她一眼,神情显然宽和了许多,他清了清嗓子。“…若医术比老臣还好些,那把出这胎儿状况,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