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让小王担忧。”听罢,徐鸯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似的讶异。
若彭城王这句话是要坦诚相见,说出心中的疑虑,那他还真是个人物一一不论皇权如何,名义如何,此时彭城还全然在他的掌中,他正是该倚仗于此,批事情摊开,一五一十地定好约,甚至是落实在纸上的时候。但当她抬眼,正色来听,卫翊却说了另一桩让她实在意想不到的事一一“一皇后殿下如今身子重,这彭城说到底只是淮州一郡国,恐怕……卫翊笑了笑,神情温柔,
“小王实在担心殿下万一在这儿出了什么意外,那小王可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直到他说完,好一会,徐鸯甚至还看了眼自己的肚皮,才干咳两声,想起似乎确实“还有这么回事"来。
…她在外,过得实在有些太逍遥,得意忘形,以至于连这么“大”的一件事,也近乎抛在脑后了。
而且,卫翊这一番话,虽然对于外人而言恐怕有些牵强,有些杞人忧天,但还真阴差阳错地说中了。
立后是在过年之前,那么,旁人看来,这孩子满打满算也才五个月,也就是靠着她多番遮掩,加上天生比寻常女子瘦高些,才不至于露馅。她总不至于在彭城再留五个月吧?这是卫翊想问的。他怎知道这一胎早就在徐鸯肚子里扎根了。早在收服沙州,“徐鸯”回京之前,更是早在卫崇出征之前……徐鸯确实过得太逍遥了,骤然想起,这么一算,竞没有两个月,这孩子就要落地了!
虽然这确实也是她原本的计划。但归根结底,这种事,总是教人更紧张一些的。
…她更是从未想过,这种交涉、斡旋的时候,对方竞会插科打诨一般,语气宽和地谈起这个孩子。
…这卫翊,难道是觉得,在这样国家大事的商议之中,骤然说起这个孩子,她便会因感到胁迫而退让,甚至因为他向来在各处都吃香的,怜香惜玉的作态,便心心软下来吗?
念及此,徐鸯嘴里都有些发干了,她也低下头,犹豫地饮了一口热茶,甚至没顾得上厌恶那舌尖滚烫的茶汤,涩味一下便滑进喉咙,她才抬眼,直直迎上卫翊的视线。
这会,她才蓦然发现,卫翊不愧是卫家人,还真与卫崇有几分相像,只不过那双眉眼多情极了,乍然一看,是无法教人联系起卫崇那英气到有几分凶恶的面容的。
或许卫崇是对的,这个彭城王,也不过是看起来温柔,所以世人宽容,说他有几分手段罢了。
至少,如果在她对面的人是卫崇,他一定能敏锐地嗅出徐鸯的意图,甚至顺势与她“讨价还价”起来,而非攀扯起这些有的没的。“还真是要多谢大王了。"她克制地说,
“不过此事就不必劳烦大王担忧了。且不说距离那日子还有好些时日呢,就说这彭城王府,云窗霞户,又有太医令亲自看着,也不比宫中差一一大王或许有所不知,京中这些时日,起了一阵怪病,陛下正是担心此事,……徐鸯笑了笑,没有说完,她敏锐地意识到卫翊的神情又有了些许变化。不是露出了什么真实的情绪,正相反,卫翊的神色骤然变得越发温良和善,越发完美了。就像终于等到这一刻,带上了预先演练过无数遍的假面。“哦?难道陛下真的…“他很快止住了这话,放柔了声音,“殿下也不必忧心,陛下吉人天相,定能化险为夷的。”
徐鸯一怔。
但她还没有仔细想明白这话究竞是想刺探些什么,卫翊又很快起身,一拱手,道:
“圣恩浩荡,小王实是感激。何况陛下病中还如此施恩,若小王再辞,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