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
一-很快攻守易势,被气得双拳紧握,脸色铁青的又成了卫崇。他怎能不气呢?既气聂姜说的都是实话,哪怕这立后一时足足教他暗地里高兴了数日,可他与徐鸯的关系究竟是没有一丁点进益。更气聂姜这话,他就算是想自吹自擂,编些话讽回去,都是万万不可的一-除非他再不想同徐鸯好了!连他这手中握紧的拳头,也没处使了。左看右看,这崇德殿中尽是摆着封后大典所用的东西,个个宝贵,尤其是他身后这身祎衣。…他也只能同方才的聂姜一样,瞪着她,聊以发泄些心中怒火。也正是此刻,在他搜肠刮肚,想要怒斥回去时,一声咳嗽在这安静的大殿中蓦然响起。
若是寻常时候,这咳嗽当然不算什么。
但卫崇知道,他早就把殿中内侍打发出去了。于是,他满脑的情绪立刻抽离,变得警醒起来。同样警醒的还有心知崇德殿空无一人的聂姜。……不仅如此,这声咳嗽还略有些耳熟。
二人俱是一顿,猛地侧头看去。果然,那声音的来处,正是站在殿门口,背着手看着他二人的徐鸯。
“朕来……瞧瞧。"徐鸯眨眨眼,笑道,“……没打搅你俩吵架吧?”“看来你有长进了。"徐鸯淡淡道。
“……陛下快别挖苦臣了。”
“是有长进了。“徐鸯温和地说,“没有掐人脖子,也没有气急晕过去。可不是有长进了吗?”
卫崇张了张嘴,又羞赧地闭上,跟着徐鸯一路行到偏殿内室,坐下,才仍有不甘地道:
“陛下说的,臣都知道错了。不该同那…那位起争执,都怪臣一时按耐不住!但臣真不是故意撞上去寻衅的……明明是她擅闯.……”徐鸯的视线扫过来,他告状的后半句又乖乖地吞了回去,侧着头咳嗽两声,权当没说过。
于是徐鸯这才开口。
“…朕又没有怪你,急什么?此事也是朕的错,虽指了你来这崇德殿,却没有派岑先来提前打点一二…”
“哪有,哪有。陛下不过是一点疏忽,哪里谈得上是′错?“卫崇立刻道。徐鸯便又横他一眼。
“…好在今日朕来得及时,你们也没出什么事。聂姜那处,朕会去同她说清楚的。”
一听此话,卫崇便敏锐地嗅到了些许迹象。“陛下难道是从政务中抽空来了一趟?”
“不然呢?"徐鸯道,她又看了一眼卫崇,突然道,“你也有些时日不曾来章德殿议事了吧?你既然病好了,留在宫中也无妨,但这朝政你还得参与的!可不能躺在这崇德殿,干吃朕的俸!一一反正这宫中别处你也去不了,明日起,朕要议事时,你都来一旁候着!”
话说到一半,卫崇已咧起了嘴角,等听完,更是满面春风,想也不想便迭声答道:“好说,好说。”
他这么爽快地应了,徐鸯反而觉得不对劲,又瞧他两眼,问:…….叫你来干活,又不是顽,傻乐什么呢?”卫崇面上的喜色一滞,但他很快又捡起笑来,只稍许拘谨地说:“陛下这不是抛下朝政来见臣了吗?这般隆宠,还不许臣乐一乐?”话……倒是没错。只不过这当中的水分也实在太大了,徐鸯哑然瞪着他,瞪了片刻,在他理直气壮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哦对,这几日,尚书台又有两三人,打量朕气消了,又往章德殿塞了几本"劝告′朕的。等你来了,可别跟那些书呆子也吵起来。“她只好试图转移话题“那臣当然是知道分寸的。"卫崇道,但他当然更固执,又生硬地把话转回来,“一一如此说来,陛下这一计,闹得这样大,确实什么事也都能遮掩了。臣方才看崇德殿中预备的东西……”
“有些铺张了,是吧?"徐鸯叹了口气,“朕还想翻过年就………“哪里铺张,臣还嫌不够呢!"卫崇道,又吞了吞口水,把心一横,装傻问道,“不过那祎衣,臣确实觉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