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难民,他只知道,阿核将杀意蛰伏得很深,得益于暗卫营日复一日的栽培。
不过那抹杀意转瞬即逝,随后就像是从未出现过。段乞宁和汪娘子一直忙活到日落西山,隔壁观察区有病人突发恶疾,汪娘子已前去施针,待她回来时,段乞宁正捶打自己的胳膊舒活筋骨。女人见汪娘子神情踟躇,怕是有事相求,便多留了一个眼神。果然,汪娘子携她的小夫郎前来,的确有个不情之请:“那个…段大少主,在下那日替阿核把脉,发现他脉相奇异,似是身患蛊毒。且这蛊毒还是子母蛊,极为霸道,体.液皆受蛊母掣时……呃,在下就是想问问这蛊毒之事,段家是否之情?”
段乞宁微讶她的医术高明和胆大心细,不过很快恢复镇定。她扫了眼汪娘子身后帷帽戴着严实的健硕男人,道:“嗯,毕竞要送到段家庄上做活,自然少不得约束。”
汪娘子面露难色:“段大少主,实不相瞒,在下的夫郎实在想要个孩子,受蛊毒影响,怕是不成……段大少主,你看这…能否将蛊毒解法相告,少主日后者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定然风雨无阻,抑可给段家当家医,随唤随到!”段乞宁抬眸看向她:“你认真的?”
“自是,"汪娘子凑近,摸着自个的小腹,“在下和夫郎已在备孕。”段乞宁呛了几声。
这么听着好像确实……人都送出去了,蛊子还和她粘着。她陷入沉思。阿核的声音透过帷纱传来:“少主放心,段家于属下有恩,属下定然会将田庄产业守口如瓶!”
汪娘子连连摇手:“在下绝对没有觊舰段家田产的意思,在下就是个医娘,治病救人还行,经商简直一窍不通,不会打产业的主意的!”段乞宁自然明了阿核的言外之意,可私养暗卫一事……罢了,大户人家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护卫储备,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绝密,段乞宁道:“那稍后我让小厮跑一趟,亲自送到汪娘子府上。”汪娘子喜笑颜开,阿核扑通跪倒在地,重重朝段乞宁磕头。阿潮还想劝阻,被段乞宁拦住:“就这样罢。”“是……“男人遵命,并在心底立誓,若阿核真有不忠之心,他会亲自了结。一连多日,段乞宁都在前线赈灾,吃住均在作坊钓月娘子的屋舍,没回过段家,也自然不知晓段家此刻忙成一窝粥。三日前,段家主倏然胸堵咯血,女人攥紧染得鲜红的手帕,第一时间封锁消息:“不可传出任何,尤其不能让宁儿担忧,让她安心在作坊赈灾。”家主主卧内,段乞安搀扶段家主到榻上静养,跪在塌边侍奉,血盆水换了一趟又一趟。
段三少主面色慌乱,担忧地喊着:“娘亲,你如何?”段家主屏退众人,独留段乞安,饱经风霜的手抚摸到段三少主的脸上,替她整理好鬓边的发。
这个女儿长得最像她,透过她,段家主好似瞧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安儿……
段乞安往前去些道:“娘亲,安儿在。”
段家主捂着胸口不适,又咳出一些血块,将被褥染脏,纵使心中不甘,可她无能为力,虚弱问道今夕何夕。
“快清明了。"段乞安如实道,眸中有些许困惑。段家主望着精致的窗帘纹路陷入沉思,眉眼间浮现压抑。透过窗棂,依稀可见外头云谲波诡的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密布而来,将日光笼罩了个彻底。
要变天了……
段家主揪紧垫被,惴惴不安了好些,半响,思绪从遥远的往后回笼,紧捏段乞安的手腕,将另一只手上的玉镯摘下来,套到她的腕间。“娘亲这是……
“你与宁儿一人一只,它们本是一对。玉中都有段家商铺印记,娘也给你备了一份产业。宁儿有的,你也有,娘不会厚此薄彼的,往后你莫要因此心怀芥蒂。”
“不会的娘。"段乞安摸着玉镯忧心忡忡地道。她虽是庶出,可从小到大母亲都没亏待。即便知晓段家主更看重嫡女段乞宁,段乞安也未曾心生怨恨,她过得很幸福安稳,她抑是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