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人早就接到过吩咐,给段乞宁等人开敞栅栏。五六只小羊还有点怕生,她刚进去,颤巍巍地躲开了。段乞宁心道自个儿有这么恐怖么,洁白的小羊羔一见到她吓得到处蹿,“咩咩咩″个不停。
她踩着白雪吱呀吱呀地围着小羊羔转,好不容易逮到一只发愣的迷糊羊,扑过去把羊羔瑞怀里没两秒,小羊羔叫唤,要从她怀里挣脱,那架势好似她不松就要往她身上撞。
怕伤到小羊羔,段乞宁只好松了手。
小羊羔飞奔出去,跑得老远,颤栗着双腿,一双眼睛犹如见到什么可怖之物。
“姐姐你怎样,有没有伤到?"玉梢公子浮夸地冲过来,想查探她的双手是否有所受伤。
段乞宁冷漠避开。
一向生活在雪原,最是了解羊羔品性的阿努也摸不着头脑:“姐姐,平日里的小羊都是很温顺的,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栅栏外的牧羊人们生怕惹恼了这位内陆来的活祖宗,着急到捉耳挠腮。段乞宁倒不至于为这点事恼火,一通折腾,她自己也是累的够呛,双手叉腰还在平复,倏而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宁姐姐。”沐浴在阳光下,他蹲在银白的雪地中,四周围满了毛绒绒的小羊羔。和见到段乞宁的态度截然不同,羊羔们亲近地贴在崔锦程的靴边和衣角边,时不时脑袋蹭蹭他,一副求爱抚的模样。
崔锦程袄裙着身,领角的毛绒和羊羔的皮毛一样雪白,他顶着红扑扑的鼻尖和脸颊,怀里正抱着懒洋洋眯着眼睛的小羊羔,借花献佛地要递给段乞宁。那些小羊羔们也似乎因为崔锦程的在场,变得不像之前那么抵触段乞宁。不愧是男主,动物亲和属性点满。
“给,"崔锦程抱着小羊羔起身,北风将他额前发间的玉石配饰吹得伶仃作响,“这只可听话的。”
段乞宁对上他的眼,顺其自然接过小羊崽。小羊羔在闯进段乞宁怀中那刻变得焦躁不安,崔锦程伸手挠挠它的头,轻声细语着,“小羊乖乖。”
那声就如施展术法一样,羊崽子软成一团,缩在段乞宁臂弯间。牧羊人们纷纷觉得惊奇,段乞宁俯视他温声哄羊羔的样子,捏住了他冻得通红的手,“这么冰?”
崔锦程直起腰,垂首看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他俩的体质,说来互补,一个常年冰手冰脚,冬日格外阴寒,一个偶尔燥热难捱,大雪天里的掌心永远都是火热火热的。那少年欲擒故纵地缩了缩手,段乞宁反而紧捏,替他暖着。这一幕,落在牧场外不远处的一双主仆眼中。她二人躲在附近毡包侧方,行迹可疑。
主人膘肥体壮,上等袄裙加身,头饰金贵非凡,踌躇在牧场外许久,按捺不住想要踏出去,被她身后的仆人拉住衣角。“主,你还是别去了,族长吩咐过,您今日不能外出的,若是被旁人发现…这句话提点到了女人,可真叫她遥遥远观,她并不甘心,气势汹汹道:“内陆的贵客远来,就要让本郡主的阿努去伺候吗?这人什么来头?”指向的是背对着他们的段乞宁。
仆人只得苦劝道:“主,那是晾州首富之女,部落的金主。族内常年与段家有着生意上的往来,得罪了这位,咱们全族往后三年都得喝西北风!”女人捏拳不甘,偏这时,段乞宁牵着崔锦程往回走。女人怔愣很久,猛然回身捏住下人,激动不已,“她旁边那个男人是谁?”仆人抑是被那样的绝色蛊惑,磕巴道:“是段少主的夫侍,段少主从内陆带来的……”
“你快去查!快去!本郡主要知道他所有的消息!”二人推操的身影在毡包侧尤为显然,段乞宁一眼就望到了。不仅如此,腼腆纯真的阿努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脸色煞白,更是骇然且恐惧地后退了几步,几乎要退到段乞宁身后藏起来。他如此反常的行为自然让段乞宁留了个心眼,回到营中,她派阿潮去打探消息。
很快阿潮回来复命:那个体态丰盈、衣着华贵的女人叫诺敏,是将军遗孤。她的生母此前在雪州边境作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