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碰见你爹你娘了,说你一直没回,怎么回事?”
年节期间,正是最冷时候。
泥冬只穿一件中厚羽绒服,也因此,越发显得身材板正。
加上后梳发型,以及脚上保暖的高筒皮鞋,显得很干练。
只不过。
站在这,似乎显得和村子有点格格不入似的。
听秦向河问完,泥冬当即叹了口气,“唉,向河哥,你是不知道。”
说着,泥冬熟练拉开羽绒服,从里面兜里掏出一包好烟。
待发现秦向河看来,他又挠头的放回去,讪讪笑声,“老和那些代销商、老板的打交道,习惯了,见面都是话还没说,先把烟散了。”
抽烟的习惯,即使是两、三年前一贫如洗的茅塘,也常见。
甚至说,鲜有不抽烟的男人。
没钱,抽不起卷烟,那就抽烟叶。
要么将烟叶碾碎,自己用纸卷。
有谁破费买了包好烟,又或是到别的村子忙事什么,别人递了一根。
舍不得抽,尤其是稍贵一点的烟,那得一直夹在耳朵上。
等凑堆聊天时,将耳朵上那只烟,找多角度的亮亮相。
有的,一根烟能夹上好多天。
不光农村,城市抽烟更是遍处可见,也是这年代的风气。
即使知道如此,泥冬也有“正当”理由抽烟,秦向河还是接话劝了句,“烟不是个好东西,能不抽,就不抽,就算抽也少抽点。对身体有害!”
泥冬似没想到秦向河会说这个。
愣了愣,抬头看了眼,忙点头回道,“好,我记住了。”
秦向河没有强加喜好给人的意思,遂笑着摆摆手,示意继续往下说。
“爹娘一辈子,就知道守着家里几亩地。要不是向河哥你开了厂,又给大家种草药合同。你看看,他们能过成什么样……”
泥冬忍埋怨几句,又转口道,“我学城里人,不好吗?我就想做城里人,干干净净的,不像以前,谁谁都看不起。还想着,以后挣大钱了,就在城里买房子,将爹娘接过去,以后等我有孩子,就不再是农村人了……”
秦向河安静听着,没有插话。
只有在茅塘过了苦日子,才理解,对城里生活的向往。
尤其是泥冬这样,到外面见识了城里人生活的。
这么想,也算是一种努力向上的积极性吧。
贴完春联。
秦向河又去了趟东头工厂,让大宝和妞妞给白鹿通电话。
顺带,也给白爸爸白妈妈等人,以及唐怡一家,拜个年。
今年准备的菜,特别多,为此特意换了张大桌子。
所以,饭吃的有点晚。
十一点左右时,鞭炮声,就陆陆续续,在村里此起彼伏的炸响。
村西头院外坡下,恰好遇到泥冬的秦向河。
一扭头。
果然,晒场上原本闹哄哄的一群孩子,瞬间就跑不见了。
现如今过节,家里基本都会给孩子买点鞭炮。
可这群毛孩子,还是跟约好似的。
打听谁家吃饭早,就及早的跑去守候,唯恐比别人抢的少。
其实,这些抢来的鞭炮。
大多都是哑炮,捻子都烧光了的。
都是后面丢火堆里,给硬烧炸响着完。
更多,则是把鞭炮掰开,倒出火药,再用火柴点着。
还能将对折开的鞭炮,摆成各种形状,搞些花样。
总之,孩子们是乐此不疲。
稍不小心,手就会被火药呲的熏黑,前额头发也最容易燎了的。
等回去挨上一顿打,下午,又屁颠屁颠去别人家门口堵着了。
或许,也是这代人的童年幸福吧。
秦向河扫了几眼,附近没见大宝和妞妞踪影,便回泥冬道,“俩人不知跟大林子跑哪抢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