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我在这风口,冻一个小时了。”点上烟,赵振强吸一口,不耐烦的起身,“不和你蘑菇了,就八千。行你就、就拉走,不行,我过几天、过几天就运去小、小舅子厂里。”
秦向河无奈,要不是主动找上门,价格肯定能再砍掉些。
见他是一家家找来的,先前拉起雨布看到,还对着这堆机器猛咽口水,让赵振强有了底气。
否则说什么运小舅子厂里,他刚刚找人问了,这些都快要当废品卖了的。
“秦同志,你是运道好。知道我、我当年买这,花多少吗?”赵振强举起手,竖起五个指头,来回翻了几次,“八千,你捡大便宜了。”
秦向河当然知道这是捡到便宜了,重要的,这加工厂,恰好也是给上游商加工调味原料的,所以机器对口。
院里这些机子,是很笨重,是需要很多人来操作。
也正因此,操作节点多,每个位置反而会单一简便,相对容易上手。
秦向河面露为难,“太贵了,今天我只是随便看看,这么重,光拉去长溪,都要好多钱。”
长溪?赵振强一愣。
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是整个楚湖出了名的,号称全省最穷县,也称叫花子县。
赵振强一把拉住想要走的秦向河,苦口婆心,“跑遍宿阳,你也找不到更便宜的了。告诉你,不是大老板出钱赞助,想换新机器,增大产量,这些都我舍不得换的,不然,能放这等你!”
见秦向河又是犹豫,赵振强一狠心,“这样,价格是降不了,你拉回去,我借几个工人,去教你们怎么用,这总可以吧!”
估计真砍不了价了,再装腔作势,走又没走成的话,会很尴尬。
秦向河一脸为难,片刻,他才像被狠宰一刀的点头应下。
接着,就要和赵振强回屋谈交易细节,忽然听远处一声鸣笛传来。
坑洼的柏油路上,一辆崭新黑色小轿车缓缓开来。
这年代,能开上小汽车,除司机,就是身家至少数十万的巨贾,毕竟一辆小轿车最便宜都得八、九万,快等于后世买辆百万豪车了。
汽车在大门口停稳,赵振强连忙弯腰的迎上去。
车门打开,一双铮亮皮鞋踩到地上,出来一个头发油光定型的精瘦小青年。
巧了,认识。
竟是在长溪和秦向河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宋仁。
火车开动,望着被茫茫白雪挡住的身影,秦向河久久难以收回视线。
十月来的南宁,回去时,已然深冬了。
两个半月的时光,像过了很久,又像是转眼即逝。
秦向河很庆幸,决定来南宁找白鹿。
否则都不知白鹿生了那么大的病,更不知道白鹿在南宁的委屈和煎熬。
更庆幸,白鹿的手术成功,治疗理想,快的话,两年左右就能完全康复。
而让他难过的,也正是这两年多时间。
这期间白鹿因为病情,只能留在南宁,他和孩子、家人都在茅塘,注定无法长期的团聚。
还好,如今交通相对发展了些。
下次再来,要是情况允许,就把大宝和妞妞也带上。
两个小家伙,在家里不知念多少遍了。
而白鹿,也心心念念着两人。
在病房看护时,他好多次听见白鹿梦中喊着孩子的名字,虽然事后都没提起,可白爸爸白妈妈看他目光,明显怨怼了很多。
像昨晚去家里道别,老两口千叮咛万嘱咐,说下次来南宁,怎么都得带上俩孩子。
火车不时的前后晃动,秦向河也在煎熬着。
一边是离的越来越远的妻子,一边是越来越近的孩子和家人。
正是这样的惦念,让他觉得回去的旅程,似一晃眼就过去。
从出口被裹挟到广场,又差点被人给推倒,秦向河这才发现,已经抱着行李出了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