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妞妞不顾他身上泥巴,垫起脚要来摸他头顶,秦向河一把抓住那只小手,又将旁边大宝的手也攥过来。
“爸爸没疼,一点不疼……爸爸回来了!”
说完这句,他再也忍不住,泪水汹涌,失声痛哭。
视线迷蒙中,两只小手同时伸到他潮湿头发上,轻轻的拍抚。
夏末的雷阵雨,来势汹汹,去的也快。
哄着两个孩子在东屋重新睡下时,雨就停了。
深夜,山风清新,星空煜煜,一弯皎月悬挂远方黑黝黝山头上。
循着久远记忆,秦向河从东屋轻脚出来,穿过正堂,到了西边屋里。
当初盖这房子时,因财力有限,三间正屋相对较小。
东边一间是做卧室,中间是堂屋,西边的就放一些杂物,包括两个充当衣柜的旧木箱。
从里面找出一套相对干净的衣服,之所以说相对,是妻子走后这大半年,没了约束,他赌钱喝酒愈发的肆意。
家务事是想起来就动下手,不过,大多时间是想不到的,所以屋子里糟乱的厉害。
匆匆冲洗下,换了身干燥衣服,当要去收拾屋子时,他又发现并没多少需要收拾的。
几年前结婚时,家里多少给置办了些东西,可后面为赌钱,弄出去卖了些,妻子一走,要不是家里还有俩娃,他都不知最后会不会连房子都给卖了。
所以,现在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就非常贴切。
像中间堂屋,就一个矮四方桌子,凳子也只剩下两把了,除此外,就后墙挂着印刷的山水画和伟人像。
重新回到东间,两个娃相依睡在一个被筒里。
不知是不是先前被雷声吓得,小小年纪,大宝睡着了还眉头缩着,妞妞挂着鼻涕泡,两只紧紧抓着大宝领子,箍得大宝睡不安宁。
秦向河到木床前,弯腰给妞妞擦掉鼻涕,又将箍住大宝的小手放到薄被单中,轻拍几下,等俩娃渐渐睡得安稳,他才舒口气的坐到一旁。
“好吃呀,我要吃!”
忽然,妞妞呓语两句,嘟囔完,又伸手抓住大宝衣领,秦向河即爱怜又好笑的再给掰开。
借着堂屋昏暗光线,他这时才留意到,俩娃都灰头土脸的,都不知上次洗脸是什么时候。
更重要的,俩娃瘦得厉害,脸色也很差,明显的长期营养不良症状。
在这道亮光下,秦向河也清晰看见了男人的脸,正是这几年玩得最好的大俊。
前世在俩娃丢了后,最先来安慰他的是大俊,最积极陪他到处寻找的,还是大俊。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大俊联合王灿拐了他的孩子。
“向河,你怎么回来了!我、我看你屋里灯亮着,打那么大雷,就来看看大宝妞妞……”
听提到大宝和妞妞,愣住的秦向河眼睛充血,怒喝一声,抓住想要后退的大俊,照着鼻梁就猛地一拳。
孩子被拐、父母因此出事,如横亘在心里的魔障,二十多年来时时刻刻的折磨着他,这一切竟都是身边最好朋友所为。
“别打了,向河,你听我说……”
积压多年的情绪爆发,秦向河揪住了领子,另一只拳头则如狂风骤雨般砸落。
大俊任何的话,任何喊叫,都激发他更凶猛的击打。
此刻,冲上头的酒劲,反助长了秦向河的暴力。
本就年轻强壮的身体,加上前世那些丰富打斗经验,别说还手,身形比他还高壮些的大俊,就连想挣扎逃跑都做不到。
就这样被一拳一拳的从头打到脸,再从脸打到头,被第一拳就砸塌鼻梁的大俊毫无招架之力。
秦向河知道自己在边打边嘶吼,可丝毫不清楚喊了些什么。
雷电愈发密集,雨滴终于哗啦啦变成暴雨,在大风裹挟下,狂乱瓢泼。
大俊被打倒在地,秦向河扑上去,一手掐着脖子,一手握拳继续猛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