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吗?人呢?”
……
沈婂从派出所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镇里的公车末班在晚上六点,她错过了最后一班。所幸派出所离家不远,步行二十多分钟就能到。
一边往家里走,她一边回想今天的事,越想心里越是懊恼。
那时候经民警一说,她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第二天她一大早又去了那间茶馆,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她带着心里仅有的一点希冀在茶馆里待了足足五天,甚至问过常来的茶客,却没有打听到一点线索。
她有些气馁。
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老家,学校里还有些事要处理,事务所也是要报到的。而周围邻居对她这些年的经历过于好奇,每每遇上都要关心一番,她应付得有些吃力,不得不考虑回宁城。
这一天,她在茶馆耗了半天,回去的时间比之前都要早。
下了公车,拐个弯,快到家门口时远远看到一辆黑色的suv停在树荫下,车牌是宁城的。
她心中略有一动,快步走到车前,向四处张望。
这时邻居周婆婆从她家大门出来,看见沈婂连连招手:“婂婂,回来得正好,你家来客人了!小伙子在外面晒了好大一会儿太阳,我出门见了就把人请到家里坐了坐。”
周婆婆身后的大门,缓步走出一个修长笔直的身影。
他有一双异常漂亮的眼睛,秀美如湖水。当他专注地看着你的时候,你的心会不由得荡起涟漪。
沈婂此刻就被他这么注视,然而她的承受力比之常人要更弱一些,寻觅多日的人居然自己找上门来,她心如潮水甚至不可救药地泛滥成灾。
她有些痴愣愣地回视着他,看到他轻薄的唇线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温文而客气地开口:“你好,沈小姐。我姓苏,苏承。”
……
“苏先生,我刚回来没几天,家里还没来得及备茶叶,介不介意喝白开水?”将苏承请入家中,沈婂从厨房倒了开水出来。
“不用这么客气,说来是我打扰了,客随主便。” 苏承笑了笑,端坐在沙发上稍稍打量了下房间布置。这里还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装潢,家具有些陈旧,摆件不多,显得有些空旷,确实是许久未住人的样子。
沈婂虽然在请苏承进门之后表现得一直很镇定,但她心里其实是不平静的。在对方的视线落在沙发一侧的五斗橱的时候,她开始偷偷打量他。
关于过去,她有很多都记不清了。
记不清他的脸,他的声音。
对他唯一的印象还停留在厚厚的日记本里。那本日记记录着她整个少女时代零零碎碎的大事小事,沉闷、乏味。
而苏承,是这段岁月里唯一的亮色。
她时时翻看关于他的那几页,就像反复回味喜欢的小说里最经典最美丽的桥段。
那一个缠绵的雨季,那一双被雨水润湿后白的几乎发光的手,以及手中递来的一把雨伞。她总在无人的时候想象那一个画面,仿佛做着一场美梦,而这个梦终有实现的一天。
时隔多年再次相遇,她一眼便认出了他。
清隽的眉眼,秀挺的鼻骨,优美的唇,斯文优雅的风度,她喜欢的他居然都有。沈婂感到如此不可思议,仿佛是一种命中注定,心里有些慌乱,有些陌生,也有一种暗暗的期待。
苏承收回视线,沈婂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禁坐直了身体。
他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异样,面色平静地说:“沈小姐,我们之前见过。”
沈婂的心“咚”了一下。
“前几天,在红豆院外的茶馆。”
沈婂的心立马凉了半截。
原来,他还没认出那晚福利院门口的,就是她。
“我记得。那天真是惊险……我看见你当时受了伤,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