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月儿不明白。”姝月神色焦急,拉着陈渝的袖子。
“爹爹向朝廷上了一份奏书,请命朝廷免淳远税赋一年。”
“我也向皇上表明,我要去那山中寻觅那隐士高人,不再出山,说起来那也是你还未出世时,与他见过一面。如今我便要去寻他了,月儿已经长大了,爹爹也放心了。”
看似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一番话,却掩盖不住离别之实。
“父亲,月儿知道这是个不错的选择,爹爹在这俗世之中必然会引起猜忌,可月儿不舍爹爹。”姝月泪水盈满了眼眶,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她用衣袖将自己的眼泪擦干。
“爹爹,那月儿怎么办?”
“你身边有薛近安给你的十七,他既然将这个人给了你,必定不会要回去,我在你身边,你反倒不安全,只有我与这俗世做了切割,宫里那位才会安心。”陈渝像姝月小时候那般摸了摸她的头:“我去了你世伯那里,他就可不会放我出来了!若是你想我,逢年过节就来走一番,月儿可别多来,不然你那伯伯小心眼,扰了他清净可是要生气的!”
古今之情,离别之苦,这世界上又有谁想承受呢?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不再是生死相隔。
“父亲什么时候走?”
陈渝未有回答,静默起身,只留下一个背影:“爹爹也想知道。”
十七这几日静养,身上的伤虽然还未好全,却也是耐不住自己的性子,毕竟他是暗卫,不活动活动筋骨,怕是这武功就要退步了!
只是这几日他在街上走动时,却见到不同寻常的景象,总是有人裹着草席被丢到城外去,一开始他还未曾在意,只是频繁了他才觉得不对劲,今日他见一女子被一群人抓住,拼命挣扎,只是抓住那女子的是男丁,寻常人哪能挣脱的了!
十七特意打听了一下,那路边的阿娘便悄悄告诉他:“那是孙家媳妇,让倭寇当着他丈夫给糟蹋了,这女子失去了贞洁,是要沉塘的!有些烈女子便是直接拿了根绳子直接吊死了去,偏这孙家媳妇儿,好死不活赖着,那孙家也不肯,这不今儿就要将她绑了,丢到了城外的塘子里面去!好全个名声!”
那大娘说的绘声绘色,只是语气里带着惋惜:“她原本也没有错啊!”
十七听的有些气愤,却也清楚了那些裹着草席被运出城去的女子,怕是也是羞愤自杀,不禁心里发凉,他正想和姝月说呢,却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竟然看到陈渝哭了!
可真真是生平头一遭,他还以为被称作“老狐狸”的陈渝天塌下来了也不显于色。
一时之间他有些顿住脚步,可是此时却人命关天。
姝月擦了擦眼泪,看着远处而来的十七,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哭
“陈姑娘,出大事了,有人被抓的去沉塘了,就是因为被倭寇糟蹋了,现下已经快出城了。”
姝月听到这话,心下一震,连忙起身,也不顾身上再一次崩裂的伤口了:“十七,带我去!”
周若花只感觉四周一片漆黑,她被打晕过去,眼下刚刚醒过来,眼睛上被蒙着布条,嘴里被塞着破布,手脚被麻绳绑着。
那绑麻绳的人似是用了十分的力道,勒的她的手脚生疼,驴车走在颠簸的小道上,震的人的骨头都要碎了,这是那人存心要折磨她啊。
她内心充满了绝望,她不甘心自己死在这里,可她一个弱女子,又有谁来救她呢?她当年满心满眼要嫁的丈夫,如今却变成了要杀她的恶魔!
她当真是可笑,什么厮守终身,她自己看错了人!她认!
凭什么叫她沉塘!她没有错,要死她也绝不要那般屈辱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