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害关系,盛氏比谁都清楚。
她叫来刘妈妈,再一次叮嘱她,让她封锁好消息,尤其是那么爱嚼舌根的粗使婆子,务必要管好嘴巴,不要惹是生非。
姜青芷心中轻叹。
这就是姑娘不自重,未婚先孕的悲哀。
即便此时盛禧悦死了,那也是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祸害,没有人会可怜同情她。
唯一能得利的,或许也就只有她的父亲,盛家那位大舅舅了。
因为女儿死在国公府,又是落胎血尽而亡,即便是丢人现眼,盛氏也得给这位兄弟一笔封口的银钱,维护两家人的体面。
不过……
姜青芷敛眸,不动声色:“母亲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盛氏不耐烦的很:“哪又奇怪了?”
“母亲不觉得七姑娘的落胎很奇怪吗?”
“那,那有什么奇怪的?”盛氏眼神一变:“她,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有些时候不小心,稍微不注意就会出事,这女子有孕是务必小心的,有时候就稍微的扭到腰,就可能导致滑胎不保……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盛氏将这件事说的云淡风轻,推的干干净净。
可越是这样,姜青芷月觉得事情不对。
“母亲有所不知,之前在给七姑娘诊脉到时候,发现了一些端倪……”
“……嘶!”盛氏倒吸一口气,眼神都变了:“你莫要胡说!”
“七姑娘的脉相起伏,是明显的浮脉,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滑胎之脉!”
“她都滑胎,自然是滑胎之脉了,这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姜青芷挑了眼尾:“可滑胎之脉,一向只有药胎才会形成!”
盛氏果然又变了脸色。
她迅速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看她们婆媳俩,当下一把掐住姜青芷的手腕。
“姜氏,你,你又胡说什么?”
“母亲,今日自从进了这个屋子,我可一直都很坦诚,没有胡说半个字,”姜青芷垂眸,看着盛氏苍白有力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掰开:“倒是母亲你,一次又一次的失态……”
“我……”
“让我猜猜看,想必这件事,父亲是不知道吧?”
“他,他怎么会不知?”盛氏抽抽了嘴角,狠道:“他不是就坐在外面吗?”
“我说的,是有人给七姑娘下药,导致她落胎出血的事!”
“……”
盛氏的手指明显一抽。
该死的!
果然是瞒她不住!
就在盛禧悦出事之前,刘妈妈急匆匆的找到她,将一个皱巴巴的纸包打开给她看。
她不解:“一个纸包而已,药味甚浓……这是什么?”
“在咱们后院的花丛边找到的,”刘妈妈的脸色难看的要死:“刚才给七姑娘送坐胎药后,我去小解,出来时恰好看到了小公子从咱们后院翻墙出去……”
“轩哥儿?”
“嗯,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轩哥儿一向很少来咱们耀辉堂的,而且即便是来请安,走大门便好,为什么要翻墙而入,而且走的还是七姑娘住的后院,我当时就觉得事情不对,便跟上了。”
刘妈妈也是怕打草惊蛇,一直都没惊动周艾轩。
直到看到他将一个纸团揉搓后,扔进了后院的草丛里,这才将它捡起来,回来复命。
“夫人,我不放心旁人,自己亲自去找了几个郎中看过,都说这是血枯草的草粉……”
“血枯草?”盛氏当时就明白了:“莫,莫不是轩哥儿把血枯草下到了七丫头的……坐胎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