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浅狐疑的仿佛要将面前的刘阿婆盯出一朵花出来。
有古怪!
老人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子的恐惧意味,嘴里仅剩的几颗牙齿“咯吱咯吱”的上下磕碰在一起,手也不知不觉的打着摆子。
她眼神中还掺杂着几丝来不及掩饰的愧疚和似有似无的终于来了的无力感。
这神情不对,不像是因为言清浅刚才戳破了被她爸妈拿去和鬼东西交易的秘密。
倒像是人做了亏心事以后,马上就要被人识破的恐慌与意料之中的认命。
这样反常的情绪波动,让言清浅不多想都难。
看到刘阿婆,就不由得想到村里其他人。还有…
言清浅不可避免的想起那鬼东西在睡梦中说要吃她的运、要她的命,还有那句“一群愚昧无知的蠢货”。
原来这些话这些事是可以联系在一起的。她还以为…
就家里那两个人急不可耐的拿她换了好处,原来不止!
是一群人呀!
这仙女村里的人,人人有份。
“唉!这问题又为难你了?好吧,你不说就算了。”言清浅状似无奈的叹息一声,端的是好脾气。
闻言,刘阿婆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的松懈了一刹那。
下一瞬,好脾气的言清浅又开口了,只是这次她似笑非笑的眼中只有一团凝滞的寒芒,仿佛利剑出鞘,死死的将人钉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分毫。
“阿婆,你告诉我,这仙女村里…还有没有哪个人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刘阿婆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而后就僵住了,宛如一具真正的死尸般动也不动了。
“哎呀呀——,原来…是你们整个村的人一起把我献祭给了庙里的东西!”
言清浅明明轻声细语似的说着话,但这话却如雷霆暴击般轰炸在老人耳中。
刘阿婆悬着的心,终究是死了!
这一刻,她不仅恨不得自己聋了听不到任何话,也希望自己哑了说不了只言片语。
“真有意思!所以,你们拿我又换了些什么?”言清浅身上的情绪在一点点翻腾着,就像前世彻底与她那极品家人撕破脸不管不顾时一样的心情。
都是好样的。
毁灭吧!
这些人,欠了她的,通通都给她还回来!
凭什么替她做主?
凭什么要她去死?
言清浅血液汹涌澎湃,面上却一派轻松,右手还悠哉的搭在椅背上:
“我总归是不同的吧!她居然需要你们所有人一起同意才能献祭我,那肯定换的好处也特别不一样!不过…”
“好像说不通,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全村的恩人,那村里那些姨姨恨我什么?”
言清浅状似疑惑的歪歪脑袋,但她一贯的温和早就消失无踪,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一动不动的佝偻人影。
“阿婆,我今天问你这么多问题,你总归是要从里面选择一个回答的。不然…我会怀疑你是真的耳聋、口哑了!你大约是不知道,我其实…对治这些疾病颇为有一套独门秘方!”
家里那男人有打人的臭毛病,她就废他手;那女人素来看不见她的苦她的痛眼睛是摆设,她就戳瞎她。
谁敢说她这毛病治的不好?
言清浅自认为她这治疗方式,简直是绝了!
言清浅边说边利索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半指长的针,她就着一起摸出来的白线团就开始穿起针来。
恰在此时,屋外的阳光从门槛照进来,也让言清浅手指上那寒光越发晃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