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凝儿吗?”
一话落,沈凝忽然间喉头梗塞,眼睛发酸。
她用力地点头,眼中湿气飞速凝聚,泪水失控地夺眶而出,随着她点头的动作,大滴大滴砸了出来。
“凝儿、凝儿……”
裴怀英轻轻呼唤着女儿,有些费力的抬手,想将女儿揽入自己的怀中抱一抱。
她睡的太久,几乎如同死了一遭。
对女儿的想念本就犹如奔涌怒吼的江水难以抑制。
偏偏她最近这段时间,日日都能听到女儿的声音,听到她碎碎念着从小到大的许多事……
一切的一切,让本就难以抑制的思念更加泛滥成灾。
沈凝想猛地扑到母亲怀中去,又忽然间反应过来,她如今还是那样虚弱,连抬起手臂都那么费力。
她倾身靠到母亲的怀中去,小心翼翼地抱住她枯瘦的身子,呜咽道:“阿娘。”
明明在母亲沉睡的时候她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可现在母亲醒了,她却喉头梗塞,眼眶发酸,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段时间的紧张、急切、彷徨、不安,都化成了高兴的泪水,把母亲的衣裳沾湿。
裴怀英也眼眶酸涩,眼底泛起几分湿气来。
沈凝又哭又笑,抱了裴怀英一会儿,不舍地从她怀中起身。
脸上泪痕那般明晃晃,她的笑容却无比灿烂,“阿娘,你刚醒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让人先叫玉先生来给你看看!”
话落,沈凝立即起身,拿了靠垫塞在母亲身后,给裴怀英拉好毯子盖着身子。
便一边抹泪一边快步往外跑了。
银眉早起便到竹楼之外守着,瞧见沈凝跑出去,便向前迈步行礼:“王妃。”
“快去找玉先生来,快!”
沈凝吩咐完,重新跑回了屋中,坐在床榻边上,牵着裴怀英的手,满心欢喜地盯着她瞧。
裴怀英也上下打量着她的女儿,须臾,声音低弱地笑说:“我的凝儿长大了,长的真好看。”
“是吗?”
沈凝激动地咬了咬唇。
这么多年,许多人夸她好看,她从不曾害过羞。
哪怕是容澈夸赞,她也能得意地扬起下颌说“当然”。
可此时母亲柔声夸赞,她竟是难得不好意思起来,“都说我们母女长的很像。”
“我是像了母亲,所以才好看,那还是母亲好看!”
裴怀英笑意微深,又要说些什么时,外面想起一串脚步声来。
沈凝也听到了,回头之时,竹楼的门已被人推开。
玉虚尘在门前定住脚步。
那双素来清淡如风的眼睛里似乎刮过难以抑制的浓烈风暴,激动难言。
又在沈凝想细细探究之时,飞速收敛一切。
他迈步进了房间内,走近床边,“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