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哪知房里那位好似知道她的动静似的,温声道:“进来吧,不必敲门。”
她推开门,见赵诠仍舍不得抬头,紧紧盯着手中的纸头,始终松不开眉头。
她动作轻熟地上前,想忙他磨磨,却不料被他一手拦住腰际,跌入了他的怀里。
“在看什么呢?”
唐姝早已见怪不怪,只是问他道。
“你可曾去过南部洛河一带?”
唐姝摇摇头,答道:“未曾。只是听人说,南部地势险要,重峦叠嶂,更是有悬崖万丈。唯有一条洛河作为大都与山对面的分界。”
“没错,正因如此,那块地方也被称为鬼峰。常年积云,不见天日。”
唐姝一边听话,另一边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纸头上。
图文交集,又有一些专门绘制的图标,想必这同岸口的工程一样,是为布防的图纸。
除了洛河一带,图纸上还以大都为中,东北西三个方向划分了许多区域。唐姝虽不懂专门的标识,但有几个却绘得浅显易懂。
是人马札数。
唐姝幡然大悟,这也许是赵诠叛变计划中的出兵布防图。
北部的几番势力已被他画黑标注,而东部各小国——竟也大部归顺于赵家麾下!
唐姝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赵家的势力已经广布到如此地步了。那这是不是也代表着,李赵两家的纷争,将在不日展开序幕。
想到这儿,唐姝的心突然一紧。李赵将战,那自己最终将归属于何方呢?
李稚曾告自己尽快脱离赵家,可目前的一切好像都在背离这个道路而发展。
“唐姝,在想些什么呢?”
兴许是注意到她许久愣神,赵诠于是将她搂紧了些,感受着她在怀中真实的温度,他才能稍稍感到安心。
“别怕,纵使战火起,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他的这番话才真正让唐姝醒悟。
她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你,当真知道了我的身份?”
唐姝从未如此感到不安,尽管她被搂着,尽管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温度——可男人的话,一再促使她从梦中清醒。
赵诠却一点都不意外。
他把手轻轻抚在那尚未痊愈的伤疤上,往下划过脖颈,置于胸前,“这,还有这儿……”
“远远不止这些。”
赵诠说。
“很久之前我便看过你身上的疤痕,许多甚至又被新的一道疤所覆盖。我知道,你之前是青关之人。不然温思蕴不会专门针对你,你也不会有超乎我想象的武功。”
身上每一处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都散发出阵阵的酸麻感,往伤疤里看,则是一次又一次的拼死,一次又一次的求活……
还没等唐姝反应过来,赵诠则又说:“我知道,你之前是李稚的人。他派你来到我身边,同我玩这猫与老鼠的把戏,就是为套得我的把柄。”
“那你怎么——”
尽管唐姝心里早有打算,可当这番话亲口从赵诠口中说出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从赵诠怀中抽身,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你的眼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