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晴太阳晒不出门,怕中暑,打雷下雨淋不出门,怕感冒。
“莫非他还上坡做活儿去了。”卢定芳也这么将手背在后面笑。
“哪里做什么活儿忙啊,搞恁大阵仗你们那边一点动静不晓得啊?”朱慧芬却不敢笑,只见她一脸的痛心疾首,人蹭的站起来,连比带划的,手中的胶筒鞋滑进水井也浑然不觉:“还喊我不要到处摆,你们不要传出去哈。”
她那样做贼一般窃窃的音量,上面两人就也不得不凑到水井上面的屋檐下去,三人便两高一低站在一堆大白天说起悄悄话来:“跟秀珍要钱,把棺材拖出来摆坝子砸锅摔碗要钱,说是他手腕痛要拿钱去公社看病,平时两个姑娘回来偷偷拿钱给吴秀珍,不晓得他怎么晓得,硬是揭瓦摔杆要钱,屋里东西全让他拿出来摔个稀巴烂,把吴秀珍打的呀躺棺材里不起来,不给就不起来,晓得他是个什么人,你说我屋里王二还能借给她吗?后来不晓得去哪里借的五十块钱,拿回来还嫌少,爬起来又要打人,哦——老天开眼,地上青苔滑了一下,人摔地上碰着棺材,棺材也翻过来砸他身上了,砸的一头血呢,也不晓得装的还是真的,光抓着两条腿哇哇的喊,然后就吴秀珍,我们王二小川,还有罗昭全一起把他抬到医院去了。”
“往哪头去的,也没看从我屋后过呀?”
“没有,没往堰沟去,从小松林上去的,下好大的雨呢,从小松林近路上去的。”朱慧芬解释道。
“哎呀——怪来怪去还是怪黎祥琴,那个人不是个东西!硬是喜欢搅和,三天两头约着李毛儿不是赶场就是上坡,回回割草打猪草非要背个背篓到这里来把李毛儿叫上,转耍也要转到这边来,你说大坪那么大地方耍不了她唛?李毛儿呢,回回跟她一起出门回来都猪不是狗不是的,嫌她衣裳没洗干净鞋没刷干净,嫌她晚饭做的迟饭做的不好吃哟,嫌她手脚慢了做事不勤快哟,或者又嫌她长副倒八字眉啊,嫌她没生儿子啊,嫌她不懂说话不会开玩笑啊有些理由说出来真是笑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