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瑶所言确实是真,至少此刻她是不气了。
自知晓要前往慈宁宫起,见皇后未曾提前透露半分消息,锦瑶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锦瑶自己亦明白,她这三日独得盛宠,招人眼红了,却未料到怀孕的皇后竟也心生妒意。在坤宁宫中的挑拨离间、拉仇恨之举,以及在慈宁宫妄图借太皇太后之手处置自己,可见皇后对她当真是恨之入骨。皇后那一番挑拨显然颇为奏效,竟引得众人一同围攻她一人。
不过好在太皇太后并未如她们所愿厌恶锦瑶,当然,锦瑶也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后宫嫔妃争宠,本就如此。对于太皇太后让她抄经书之事,锦瑶是真的不生气,甚至还暗自庆幸这一关就这么过去了。起初遭皇后等人围攻时,锦瑶的心情一直往下沉,生怕太皇太后顺势处置自己;还好只是禁足并抄经,这对锦瑶而言算不上什么惩罚。再者,后宫嫔妃哪个不曾抄过经,这一年下来,后宫嫔妃各种抄经的数量,都能装满好几箱了。
只是可惜她才刚刚复宠,尚未来得及巩固恩宠便遭禁足,只怕等她解禁出来,皇上都该将她遗忘了,看来得重新谋划一番才行。
“青芷,前儿皇上不是赏了几张貂皮吗,找出一张黑色的来,我有大用。”
“是。”
自家主子转变如此之快,青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她还是遵照吩咐行事。
“主子,热水已经备好了,吃食还需些时候宫人才会回来,您看您是先沐浴呢,还是?”
“先沐浴,再让人煮碗姜汤来,熬得浓稠一些。”
今日受了些寒气,虽对她的身体无碍,但也需要调养一番,经历过生死的锦瑶很是惜命。经此一事,锦瑶不得不蛰伏起来。
泡过热水澡,吃饱且喝了温热姜汤的锦瑶静下心来抄经。因是太皇太后亲自下令禁足她,那些心怀不甘想要落井下石的嫔妃也不敢前来对她冷嘲热讽,不过嫔妃们还是在其他方面刁难她,从青芷拿回来的点心不如之前美味这一点,锦瑶就知道是有人动手脚了。后宫的消息传递得就是如此迅速,宫里的奴才们变脸比二月的天气还快。见着得宠的主子就极尽谄媚,见着不得宠的主子就肆意践踏。
西配殿的宫人虽心有不忿,然锦瑶却并未动怒,再难以下咽的食物她都曾尝过,这点心与末世那些过期的食物相较,已然是极为可口的美味了。
又至皇上翻牌子之时辰,敬事房的太监端着绿头牌进入,恭恭敬敬地立于一旁静候。这些时日,前朝一直不太平静,外头局势动荡不安,康熙整日忙碌不休,根本无暇顾及后宫诸事。
敬事房的太监已等候了小半个时辰,见康熙始终埋头苦批奏折,梁九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提醒。
“皇上,该翻牌子了。”
康熙放下笔,停歇下来才觉批了一日奏折的肩膀与手腕皆有些酸痛,忽忆起敬嫔那精妙的按摩手艺,康熙未作他想,亦未去看牌子,便道:“就敬嫔吧。”
原本此时敬事房太监应退下,然今儿敬事房太监却面露为难之色,仍立于那儿,梁九功见状,心生恼怒。
“怎还不退下?”
“梁总管,今儿并无敬嫔小主的牌子。”
敬嫔的牌子已被皇后撤下,可这会儿皇上却要翻敬嫔的牌子,他若如此回去,晚上无人侍寝,皇上怕是要取了他的脑袋。
“无牌子?敬嫔的牌子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九功今儿随康熙忙碌了整日,一步也未曾离开,尚且未来得及听闻后宫诸事,自然也不知晓锦瑶被禁足之事。
“这牌子乃皇后娘娘使人传话撤下的,具体缘由奴才亦不知。”
敬事房的太监惶恐至极,几欲落泪,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