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弹孔，可现实中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头被命中后会瞬间爆炸开来。
刹那间，鲜红的血液裹挟着黄色的肉块和白色的脑浆，溅了杨梦洁一脸。心理和观感上的双重冲击，使得他发疯似的大叫起来“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传遍了整个楼宇，但可悲的是，此时此刻大千世界茫茫众生，除了陈凡生又有谁在乎呢？
陈凡生是发自内心的共情兄弟的痛苦。
杨父则是借此想到了办法，开始顺势在地面左右翻滚，口中不断喊着“好疼，我快死了，救我。”等可怜又可悲的字眼。
不得不说，杨梦洁这人真的把情义二字看的太重了，即便是这样一副显而易见的局势下，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起身赶向了父亲。
只是当他俯身欲将父亲扶起时，迎接他的却只有一记来自至亲之人的砍杀。
‘砰’。
枪声再起，相同的剧情再次上演。患难与共的兄弟再一次杀掉了他的至亲。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陈凡生不愿杨梦洁受到太大刺激，瞄准的是杨父的心脏。
一直以来观察力都是陈凡生与生俱来的天赋，但这一次，他却多么想未曾拥有过。
因为他从杨父临终前的眼神中看不到半点悔恨，有的只是未能如愿杀死儿子的遗憾与不甘。
红色光芒湮灭了被照射之人的所有情感和人性！
陈凡生全身颤抖，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感油然而生，他是真的害怕了。
不论是之前遭遇假警察时的生死一线，还是昨晚透过窗户看到的人间炼狱，又或是方才接收到末世降临的信息时，他都不曾怕过。
他真正害怕的是，因为亲手杀掉杨梦洁的父母，而导致兄弟决裂。
面对瘫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的杨梦洁，一向能言善辩的陈凡生硬是半天都没能想出一句安慰的话，只能默默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并递上一根香烟。
而杨梦洁只是浅浅的对着陈凡生摇了摇头，却并没有接过香烟，转而从地上捡起了刚才杨父手中的那支，一言不发的回到房间，锁上了房门。
20年的朝夕相处，陈凡生还是第一次没能读懂兄弟的眼神，只能小心翼翼的把汪姨和杨叔的尸体从地面挪到他们的寝室床上。随后瘫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脑中全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