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供奉见他如此,脚下猛一用力,整艘槐船轰然下沉,楼阁屋舍嗡嗡晃动,原地溅起的巨大海浪,呼啦啦倒卷在槐船上空,数十位穿梭其中的仆婢、宾客,被水浪喷砸得不省人事,运气稍微差一点的,就此跌落船舷,咕咚不见了。
杜小草有秦佑安牢牢护着,又躲在一处隐蔽的树洞中,也被殃及了,倒砸进来的海水顷刻间就灌满了树洞。
秦佑安扶着她迅速离开,坐在洞外的一块石墩上,神色微怔。
这般大的动静,不用说就是那位紫阳镜大供奉的手笔,恐吓震慑船上诸人,也让这些人更加坚定地要逃离。
槐大作为这艘船的本体,感应最为敏锐,在黑脸供奉脚底踩下来的时候,立刻呕出好几口黑绿色的树汁,神态却极为轻松,甚至哂笑了两声。
“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打小老祖的主意!”
玄袍男子威逼利诱桑夫人,把桑夫人当成了话事人,桑夫人也乐得如此,始终把槐大藏得严严实实。
玄袍男子想不通,是谁揭开了罩在槐船外的薄纱,那看似一层纱,实则是用珍贵至极的材料祭炼而成,分量不比槐船轻,怎么就被人无声无息地弄走了?
黑脸供奉亲自入海去寻,找了整整三个时辰,一无所获。
杜小草的春风扇上,那一簇柳枝上,却凭空添了一根细长的薄纱。
秦佑安博览典籍,认得这是用一整条瀑布祭炼而成的,“这瀑布非常长,起码三千丈,是难得的至宝。”
杜小草掰着手指算了算,就算这挂瀑布是从山巅倒垂而下,三千丈那么高的山,放眼大胤寥寥无几,更不用说把这瀑布摘走,祭炼成防御法宝。
秦佑安轻笑:“岂止瀑布能祭炼,大江大海都可以祭炼,我看过的那本典籍上说,有人曾经把一条横贯九州的大河从地上拎起,耗时一甲子时日,祭炼成一把仙剑。”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杜小草,没告诉他那本典籍上还说,九色妖鸟也曾经大展神通,把山川溪涧祭炼成披帛。
经此一事,玄袍公子一行人收敛许多,只要桑槐到手,立刻溜之大吉。
槐船终于抵达下一个渡口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渡口紧闭,拒绝槐船停靠,理由是渡口遭遇袭击,要修缮,暂不方便接待四方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