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身上,有一种旁人没有的淡定,我每回见了她,心中执念就会暂时消淡。”
吕文昭嗤之以鼻:“这个小人,明明偏执成狂,还自诩是道法随心,心境污浊不堪的人,怎么能做到心境澄澈坚毅?想拿一个小丫头做磨刀的炉鼎……混账东西!”
杜小草前面的话听不懂,“炉鼎”很懂。
蒋大小姐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儿,吓得她头发都竖了起来:
“唐公子……想要我去做炉鼎?”
“是啊,你不会笨到看不出来吧?”
杜小草真没看出来。
她以为唐圭诓她过去,就是做做饭,侍候笔墨,从没想过自己于他,还有暖床当炉鼎的用途。
吕文昭的鄙夷溢于言表:“唐小六汲汲名利,机关算尽,来日他得偿所愿,也是一介枭雄,不可亲近,不可结交,不可依附。”
杜小草嗯嗯点头,她从无依附唐圭的心思,依附秦佑安就很好。
秦佑安是大胤皇室的准王爷,与皇朝荣辱与共,休戚相关,岂能因为自己不是紫胤仙帝的转世,没了登顶的资格,就心灰意冷,懈怠懒惰?
那样丢弃的不止是向道之心,还有别的什么心,杜小草形容不出,直觉唐圭卑劣。
秦佑安有旁人不及的气魄。
唐圭也有旁人不及的野心。
他跟秦佑安的交情,在他开口讨要杜小草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他对秦佑安的窥视和挑衅,一直在继续。
不止唐圭,曲江白石粼也再次登门,拿出一摞纹饰精美的金票,递到秦佑安面前:
“秦世子,十万两黄金。”
他说话间斜睨杜小草,神色轻松中透着势在必得。
杜小草惊得瞪大了眼睛,当日在火羽城外的小茶摊上,吕文昭的恶作剧罢了,白石粼居然当了真。
十张金票,每张一万面值,整整十万两。
秦佑安冷嘲:“白公子来迟了,从前十万两,如今金不换,请回吧。”
“金不换,用其它东西换呢?”
白石粼眉眼轻笑,不知道是故意挑衅,还是得了宋依瑶的吩咐,一定要买了杜小草回去,话也说得几近嚣张。
秦佑安端起手中的茶盏,送客。
比不客气,他从不输给人。
白石粼前脚刚走,小巨爻就冲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还告诫杜小草这些天不能独自出门:
“小心他们把你套进麻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