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会穿过边界线跑到北胡境内去。莫谦便要骑马去把乱跑的羊赶回来。
虽然两国一直不睦,但是那普通牧民却与东岳这边有些交流。草原缺盐和茶叶。时常有牧民来找莫谦用些草原干货换这些东西。
莫谦虽然知道这盐是归东岳官家经营,不许普通人私下买卖的,更别说是卖给北胡人。但如今天高皇帝远的,生活艰苦不说,他也只是帮助几个交好的牧民,且没有贩盐盈利,便在思虑再三后,决定与北胡几个牧民通过以物易物换的方式交换茶盐。一个夏天下来,零零碎碎的居然换了许多上好的皮子和野生山菌草药之类好货。
其中还有一张狼皮成色最为好。据那北胡牧民说,这是他打的一条头狼的皮子。皮毛十分光泽顺滑。若在市场上卖,少不得需得两银子才能出手。这北胡牧民是看莫谦为人坦率,诚信,没有欺骗过他们这些北胡牧民。才大方送给了他。
莫谦的盐和茶叶都是每隔半月去青羊关一个小镇上采办来的。那小镇上多得是往来商人。
莫谦在秋天到来时,为了减轻回家家伙什的重量,便将这一夏天换来的东西拿到镇上去卖给那些商人。
没成想,卖来的钱居然不少。
那张头狼狼皮他没舍得卖,准备带回家去,冬天用来铺炕一定十分暖和。
想着方氏跟着她辛苦了一夏天,便给方氏买了布料,水粉,还有几个首饰。
他们到这苦寒之地将近一年了,这会儿才算是手头上宽裕些,能为家人置办些吃穿用度。
从小镇上返回时。莫谦半路上远远遇着陈之栋带兵出来。忍不住驻足观望。
陈之栋也发现了莫谦,便打马跑过来。
“今日为何带兵出来了?”莫谦问道。
陈之栋引导两人到了背风处,低声道:“北胡人又不老实了。我派往北胡的密探昨日回报,他们最近与西蛮交往甚密,再谈什么结盟,只怕是想要生事。”
“哦?”莫谦眉头微皱,“西蛮自从上次被我击退后,便与我东岳签订条约,互不在侵犯双方边境。怎么会又?”
“咳!还不是朝廷干的好事。把哥哥发配到这儿来。那西蛮听说此消息,便又蠢蠢欲动了。”陈之栋气愤道。
“我莫家军现在已经不复存在。”莫谦感慨地叹息。
“谁说不是么!”陈之栋道:“若是西蛮与北胡结盟,对我东岳这西北角垂涎三尺,只怕除了大哥,朝廷也找不出个像样的领军元帅来镇压这伙贼人。”
“战火起,百姓苦。”莫谦沉思道:“如今我认为你该写封奏折送去京城,将此事告与皇上知道。不管西蛮北胡有没有这个心思,叫皇上心里有个数再说。”
“大哥说的是,小弟也正有此意。此事关重大,必须得报朝廷知道,好早做准备。”
“如今我一介罪人,也不好过多知道这机密之事。贤弟快去忙吧。我还得赶在日落前回到草场。”
“大哥说的哪里话!你真心愿意在这个地方当个放羊老倌?你愿意,我可不愿意。我还指着大哥给我提点呢。改日你回来了再详聊,大哥,小弟告辞了。”
两人抱拳道别。
莫谦回到草场里,方氏已经做好了饭。时候不早了,该把羊群赶回羊圈,莫谦便将所买礼物一股脑塞给方氏。然后打马去赶羊回来。
方氏把他买的东西一一看过,心里自然感动不已。
在这塞外艰苦之地,两人从人人敬仰的人上人,变成跟着羊屁股走的放牧羊倌,境遇相差之大,若非两人相互扶持,只怕很难坚持下来。
如今习惯这草原生活,倒也不觉得苦了。成婚十几年,也只有这一天,夫妻两个朝夕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