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阮莞的手里,就成了“兵器”。
“莞莞,莞莞,我大姨在县委上班,我结婚这种大事自然得跟我大姨说。我大姨还说了,等咱们一结婚,我大姨就给咱们在县城弄个工作,你到纺织厂我到化工厂,那可是按时发工资的活!我大姨还说了,等结婚的时候带着我们找个好点的照相馆照相,我大姨……”
身穿一件深蓝色带着毛领棉大衣的梁永生见到阮莞,不管不顾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一提到他那在县城上班的大姨梅辛菲,他就开始跟婆娘一般滔滔不绝。那架势梅辛菲能给他带来无限的荣耀,必须说出来让别人羡慕他心里才舒服似的。
阮莞捂着额头做痛苦状。
聒噪声终于戛然而止。
“啊,啊,莞莞,莞莞,你怎么了,你头痛啊,你不舒服啊……”
疼你妈叉,眼瞎耳聋的妈宝男,要不是因为你那傻叉娘跟张桂花合计想着娶个便宜媳妇,她又怎么能一气之下撞墙了?
莞莞是她的乳名,迄今为止只有姥姥和舅舅这般喊她,这名字从妈宝男嘴里喊出来恶心的她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太特么膈应人了!
“呕……”
一口酸水从喉咙里直往上涌,嘴巴一张,一口液体如同喷泉般喷到了对面,顿时梁永生的脸上、身上布满了呕吐物,夹杂着胃液的呕吐物那是酸臭难闻。
“哎呀,你……这可是我大姨给我的新棉大衣,就让你弄脏了,你怎么不注意点啊……”
梁永生恶心的连连后退,慌乱抬起棉袄袖子擦拭着满是污秽物的脸,一脸的生气模样。
“我妈说了,要是你不愿意,就托媒婆说别人了。我妈还说,想要嫁我们家的人多了去了……”
趁着他抬起棉袄袖子擦脸的功夫,阮莞不动声色攥着手里的烧火棍朝着他的腿捅过去。
一个黑影突然朝着这边跑过来,一把把站在门口的梁永生扒拉到一边,弯腰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一句话不说拔腿就跑远了。
这人竟然是吴美丽的二哥吴银锁。地上放着两个盆,还有半袋白面。上面那个掉漆的白搪瓷盆,阮莞认出就是姥姥用来和面的那个,下面的那个白色陶瓷带着红鲤鱼戏水图案的盆子,却是个崭新的。
还真是奇怪了,她跟姥姥向来跟吴银锁没有什么来往,他为什么无缘无故来送东西呢?
梁永生本来个头就小,冷不防被人这么一扒拉,加上冷不丁腿上被阮莞用烧火棍捣了一下,脚底下一个站立不稳,哎吆哎吆叫唤声中,人直接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大马趴。
不等爬起来,就听到结实有力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走过来,肩膀上挑着两桶水的周建宁,冷冷看一眼那躺在雪地里叫唤连天的梁永生,直接抬腿迈过他。
周建宁同阮莞点点头示意,看看放在门口的搪瓷盆和半袋面粉,不由嘴角轻蔑一勾。张桂花拿走的,必须让她加倍送回来,要是张桂花再敢找阮家的事情,借着吴银锁这个孬种的手,他治不死她!
“奶奶,我给您挑两桶水,够您用两天的了。”他熟练把水桶里的水倒入门后的水瓮里,热情同阮老太打着招呼,挑着空水桶就往外走。
“哎吆,哎吆,兄弟,兄弟,扶我一把,我好像崴脚了……”
那躺在地上跟蠕动的蛆虫一般的梁永生,疼的汗珠子直往外冒,可怜巴拉喊着周建宁。